江遠亭就将車停在公寓樓下不遠處的林蔭道上。
他替她開了車門,自己才上車。
季方晴低頭拿過安全帶,發現江遠亭好看的眸子聚着暗火,沿着她的側顔,到脖頸,流連到那一片雪白。
“江太太今天有些不一樣。
”
季方晴系安全帶的動作頓了頓。
他的眼睛一向很毒,她但凡有一點變化,他都能看得出來。
她被他說得有些臊,悅己者容,可她又不敢告訴他,做這些是為了讨江先生歡心。
季方晴把過大的西裝外套裹緊,不想讓他再看,撐着頭看向窗外。
“再不回去天都要亮了。
”
她話音剛落,駕駛座的車窗就被人敲響。
季方晴下意識地偏過頭,江遠亭旁邊的車窗被他打開。
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叔站在車窗前:“江先生,前幾天就跟你說過,晚上十二點之前,早上六點之後不要把車停在這裡,要是被人看見了,又要被投訴了。
”
“我馬上走。
”江遠亭發車,清冷地說。
大叔點點頭,發現車裡還有人。
他嘿嘿笑道:“老婆不生氣,終于願意跟你回家啦?
”
江遠亭淡淡地應了聲:“嗯。
”
“看來老頭我以後是抽不到你的好煙咯。
”
大叔又矮身看向副駕駛的季方晴:“小姑娘,以後離家出走還來這兒,大叔歡迎你。
”
是歡迎江遠亭的好煙吧。
江遠亭還算會來事兒,将車上的一包煙遞給大叔。
之後全然不顧大叔還有話要說,不留情面地關上車窗。
季方晴面色僵住,他這些天都睡在這兒?
沒去陪着他的白月光?
聽那大叔的口氣,跟江遠亭倒是挺熱絡,看來沒少跟江遠亭一起抽煙。
季方晴想到那個陰暗的林蔭道上,江遠亭靠着車門在外面抽悶煙的樣子,竟然有些心疼他。
她看到他白皙的手背還殘留着幾顆紅點,怕不是被蚊子咬的吧。
“有家不回,跑到這裡來喂蚊子?
”
“有江太太的地方就是家。
”江遠亭低低的說。
好聽的嗓音說好聽的話,一起鑽入季方晴的耳朵裡,她感覺耳朵都要懷孕。
季方晴知道自己在他面前就是這麼沒出息。
她輕哼,但聲音卻如夜風一樣溫柔:
“又偷偷看肥皂劇,江先生,再這樣下去,你會變成一本情話大全。
”
江遠亭聞言,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打,突然開始背誦一段話:
“江遠亭親啟,
你是最純白的蒲公英,一不小心就飛到了我的眼裡,心裡……”
季方晴一聽,臉上一陣火辣,她連忙捂住江遠亭的薄唇。
這個開場白簡直就是她的陰影。
讓一向喜歡做個小透明的自己變成全校的笑話。
因為情書全篇都在說江遠亭是蒲公英,到現在她聽到蒲公英三個字都有些過敏。
季方晴像看變态一樣看着江遠亭,他居然還有背情書的癖好,真讓人無語。
送他情書的人數不勝數,他難道都背下來了?
怪不得高中作文老是拿最高分。
“你真無聊。
這不是我寫的。
”
她不滿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