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觸感在季方晴的耳鬓,在她涼涼的肌膚上顯得有些燙。
她怕偏躲,無處安放的手緊緊地貼着冬衣的側縫。
她不想自己在江遠亭心中是個兇巴巴會鬥狠的女人,想必他到派出所跟于小飛調解的時候,有看到于小飛慘不忍睹的臉了,那是她的傑作。
季方晴鼓起勇氣,仰起清秀可人的小臉,眼睑卻仍舊不敢全部擡起,有些心虛地看他,想再說些解釋的話,怯懦的眸光跌入一潭笑眼裡。
他在淺淺的笑。
季方晴以為他會覺得她是個小太妹的。
他剛剛臉色太難看了,如今卻沒有方才半點的嚴肅。
“我被抓了,你覺得很好笑?
”
她從膽怯莫名其妙變成質問他,明明他是來救自己,她本還怕東怕西。
“沒想到江太太打架這麼厲害。
”江遠亭在看到她平安的那一刻心安定下來。
此時的她看起來像隻受驚的小貓,軟軟的,怯怯的,即使她在确認書上簽字,他仍是無法想象她張牙舞爪會是怎樣一番模樣。
“我……可能是見多了豬跑,溫雅經常打架。
”季方晴不厚道地把溫雅拎出來當擋箭牌。
江遠亭淡淡掃了一眼拘留室簡陋的擺設,沒有空調,椅凳連墊子也沒有,天寒地凍,她在裡面待了幾個小時?
“手給我。
”
季方晴藏在外衣側縫的手伸出一隻來,到了他面前,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他又說:“還有一隻呢?
”
她疑惑,但聽話的将兩隻冰涼的手緊挨着,攤開掌心,乖巧地遞到他面前。
江遠亭倏然将溫熱的大掌将她的手包裹住,放在他的心口,幫她暖手,專注又認真。
季方晴心裡滋滋的,像是被輕飄飄的羽毛撓出小火苗,他暖暖的體溫好似直達她的心底,一股熱流在她的心湖上湧動。
她很迷戀他待她好。
“我的腳也很冷,凍得跟冰塊一樣。
”
不知從何時起,她覺得跟他撒嬌很甜蜜,雖然還是會難為情又生疏。
他垂着眼簾,長長的睫毛輕易将狹長的黑眸蓋住,卻藏不住對她的寵溺,笑着低聲道:“在這裡幫你暖?
”
江遠亭是個行動派,已經将她推到旁邊的休息椅上,在她旁邊坐下,将她的雙腳溫柔地放在他的雙膝上。
“讨厭,我隻是開玩笑,你還當真。
”季方晴忙捉住他幫她脫鞋的手,羞澀地啐道。
他要是真在派出所把自己當暖爐給她熱腳,江先生的一世英名不是會釘在妻奴的恥辱柱上。
突然江遠亭從大衣口袋中拿出兩個暖寶貼,細心地拆掉包裝袋,黑眸帶笑看着她。
季方晴訝異,他居然還會有這種東西。
“你從哪裡弄來的?
”她知道他不需要這種東西,今天之前他可能都不知道有暖寶貼的存在。
她将腳從他膝蓋上放下來,自己埋着頭解黑色短靴的鞋帶,然後拿過他手中的暖寶貼貼在腳底,一股暖意很舒适。
“調解員給的。
”江遠亭在她旁邊蹲下,幫她系鞋帶。
來來往往的警察從他們身邊經過時都會笑兩聲。
季方晴頭埋得更低,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