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語氣明顯不耐煩,雷開眉頭一皺。
大皇子想上去,他還敢阻攔不成?
剛要開口,卻被趙铮伸手攔下。
趙铮目光始終定格在那兩個男人身上,不出意外,有好戲看了。
“大盛的文人,都是些什麼貨色?
”
果然,青年目光眯起,寒芒閃爍。
“敢阻攔鄙人?
憑你也配?
”
見他敢頂嘴,書生冷哼一聲,目光中滿是不屑。
“哼,别的地方我管不着,不過,這裡卻是我說了算。
”
“沒有陸公子的名帖,别說你們,就是皇子來了,也别想上去。
”
說到那位陸公子,書生滿是傲然之色。
語氣高高在上,絲毫不把那青年放在眼裡。
“勸你們盡早離開,若是叨擾了陸公子的雅興,有你們好果子吃。
”
見到這一幕,趙铮不由搖頭。
之前看這書生斯斯文文,沒想到,也隻是條看門狗罷了。
有奶就是娘的貨色。
他倒是好奇那位陸公子,一個大學士的兒子罷了,憑什麼這麼嚣張?
“上個花船,還需要名帖?
大盛的繁文缛節,可笑!
”
那青年淡然一笑,眉宇間傲氣不減。
“你的知不知道,我又是誰?
”
“我管你是誰,要是沒有名帖,就趕緊……”
書生冷笑連連,可後面滾字還未說出,卻見青年身後的男人一步上前,拿出一塊令牌,在書生眼前晃了晃。
“下等人,你看清楚,這塊令牌,是區區名帖能比的嗎?
”
嗯?
書生心頭一驚,細看那令牌,頓時面色駭然。
“你你你,你竟然是……”
趙铮也眯眼看去,隻見那令牌用純金打造。
上面東島兩個大字很是顯眼。
莫非,這青年就是東島國前來觐見的皇子?
“既然知道了,那我等能上去嗎?
”
中年男人話語平靜,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可,可以,當然可以,兩位請!
”
書生瞬間變了臉色,趕緊彎下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然而,青年卻嘴角輕哼,并沒有踏上畫舫。
“剛剛鄙人說過,說錯了話,是要付出代價的……”
一句話,吓得書生戰戰兢兢,連陸公子在他面前隻怕都不夠看。
就更不用說他一個小小書生了。
“自己掌嘴十巴掌,鄙人便既往不咎,如若不然,鄙人連那姓陸的也一起收拾。
”
青年手中折扇一揮,語氣傲氣無比。
書生神色一變,俗話說士可殺不可辱。
可現在看來,扇十巴掌而已,似乎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是是,我這就打,這就打!
”
書生連忙點頭。
啪!
狠狠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
然後,是第二巴掌,第三巴掌……
雷開皺着眉,心道這書生還真是丢大盛的人。
想上去阻止,卻被趙铮攔住。
這書生眼高于頂,說話毫無顧忌,教訓一頓也無妨。
就是這東島國的皇子,似乎也不是簡單角色。
啪!
一連十個巴掌,書生絲毫不敢留手。
隻覺得兩邊臉頰火辣辣的,自己把自己打成了豬頭。
“當狗就要有當狗的覺悟,否則,下次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
青年哼了一聲,回頭看了趙铮一眼,帶着人上了畫舫。
“走吧,咱們也上去。
”
趙铮搖搖頭,要跟着上去,卻再次被那書生攔住。
“媽的,老子讓你上去了?
趕緊滾,滾出去。
”
書生面容陰沉,怒目圓睜。
顯然,剛剛在别人身上受的氣,此刻全發洩到了趙铮身上。
“大膽!
”
雷開忍無可忍,一聲大喝。
“你可知,這位是誰?
”
“我管他是誰,沒有名帖誰也不能上去,你要再不滾,我就喊人把你們扔湖裡喂魚。
”
趙铮無語了。
面前這書生,還真是……崇洋媚外,欺軟怕硬的軟骨頭。
“我名趙铮,這個名字,你應該聽過。
”
“我管你叫什……等等,趙铮?
”
書生還想大罵,卻突然想到什麼,看向趙铮的目光,隐隐帶着不可置信。
臉色紅裡泛白,身子都在微微發抖。
“哼,大皇子殿下在此,還不速速跪拜?
”
雷開怒目圓睜,一聲怒吼,吓得書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
這幾日,整個京城都在談大皇子趙铮入獄一事。
他自然聽過趙铮的名号。
隻是,趙铮平日深居簡出,見過他的人,還真沒幾個。
他之前隻是随便說說而已,沒想到,居然真就遇到了當朝皇子?
“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殿下,求殿下饒命,饒命啊!
”
書生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跪地求饒。
想到剛剛自己不但攔着趙铮要名帖,還罵了大皇子殿下。
書生真想給自己一個嘴巴。
對此,趙铮隻是看了他一眼,搖頭歎息。
上一世,對于古時候的文人風骨,趙铮還是很崇敬的。
可看面前這書生……
這莫非就是大盛的悲哀?
趙铮急着尋找春玲,也懶得跟一條看門狗計較,帶着雷開上了畫舫。
……
比起船外的景緻,畫舫内也不遑多讓。
剛一進去,便覺熏香撲鼻,酒香四溢。
角落有歌姬彈着古筝和舞。
不少讀書人打扮的年輕公子一邊賞景,一邊痛飲,好一番熱鬧景象。
趙铮目光一掃,卻不見那東島皇子的身影。
想來,必是上了二樓的雅間。
趙铮不想太高調,便在一樓找了個位置坐下。
剛要了一壺酒喝了一口,便見二樓廊間出來一年輕公子,對着衆人拱手一笑。
“諸位,難得今日大家齊聚一堂,不如來比比詩詞,添點雅興?
”
此言一出,堂下衆人紛紛附和,看得出來,那年輕公子名望不小。
“殿下,那就是陸文川,陸大學士之子,去年科舉位列探花,卻拒絕朝堂冊封,準備今年一舉奪魁。
”
旁邊,雷開小聲解釋。
趙铮點了點頭,那陸文川穿着華麗,氣質也不差。
怪不得在讀書人眼裡地位不低,原來真有兩把刷子。
“陸兄所言甚是,今日大家以文會友,除了賞景,自然得有詩詞助興。
”
陸文川身旁,又一個衣着華麗的年輕公子站了出來。
“殿下,此人為秦浩,刑部尚書秦學桧之子。
”
哦?
趙铮眯着眼睛打量那秦浩,隻見那厮油頭粉面,笑容桀骜。
一看便不是好東西,上梁不正下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