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靜中,趙铮卻對四周一切仿若未覺。
收回胳膊,神色威嚴。
“你今日所犯下的錯,回去好生記着。
”
“也記住本殿下這一巴掌!
”
“若再犯,便不是這麼簡單了!
”
言辭中,帶着一股濃濃的告誡意味。
話罷,隻見他雙手負後,再不理會趙嵩。
轉身邁步向外走去,雲淡風輕。
仿佛先前那一巴掌,隻是給趙嵩的一個告誡!
趙嵩緊緊捂着臉頰,眼眶通紅,眼中滲出細密的皿絲。
從小到大,他何曾被人打過耳光?
何曾受過這等奇恥大辱?
他身形震顫着,又不由向四周看去。
這一耳光,更有着這麼多人看着。
他的聲譽,他的威望,都被這一巴掌徹底摧毀了!
“趙铮,你……你找死!
”
趙嵩怨毒無比地冷喝。
恨不得現在就讓趙铮碎屍萬段!
可他話音剛落,便注意到趙铮正向府衙外走去的腳步忽然一頓。
随即輕飄飄地轉過身,瞥向趙嵩。
雖然一言不發。
但他身後的府衙外,一衆兵士當即齊齊邁步上前。
腳步聲混雜着铠甲撞擊的金鐵交織聲,散發出一股無法言喻的威勢。
而趙铮卻隻是輕飄飄地瞥了眼趙嵩,便又轉身繼續離去。
可趙嵩所有的話語,已然噎在了喉嚨裡。
就在剛才,他心中竟難以抑制地升起一股無力感和恐懼感。
他的威脅,對于趙铮而言,沒有絲毫用處!
一旁,樊平山看着趙铮離去的身影,怔怔出神。
這位大皇子殿下,果然強勢無比!
百姓們更對其愛戴敬仰。
縱使趙嵩這個皇後嫡子,也遠遠無法與之比拟。
先前大皇子立下了那一樁樁功勞,似乎足以讓其在所有皇子之中傲視群雄!
府衙外,趙铮再度跨上馬匹。
臉上露出溫和笑意,向四周的人群揮了揮手。
“熱鬧也看完了,大家散去吧!
”
此外,無需多說,四周的百姓們便齊齊俯首,向趙铮行禮。
人群主動分開道路,使得趙铮足以帶着一衆兵士離去。
一行人逐漸遠去,不再理會京城府衙的情況。
秦奮騎着馬匹,屁颠屁颠地緊跟在趙铮身後。
不時緊握起拳頭,又再度松開。
像是在回味着先前趙铮那一巴掌。
“大哥,從今往後,三皇子怕是要恨死你了!
”
秦奮嘿嘿笑着,神色中充滿了快意!
那趙嵩作為皇後嫡子,在所有皇子之中一向最為張揚。
可今日,卻被他大哥當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抽了一耳光!
在感慨大哥膽大之際,他也不免佩服至極。
整個大盛,也隻有我大哥,有如此膽識和風采!
趙铮随意聳了聳肩。
那一巴掌,不過隻是個再簡單不過的教訓罷了。
他與趙嵩之間的仇怨,早就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
所以絲毫不介意将這仇怨急需激發下去!
“下次他再敢招惹,就不是一巴掌這麼簡單了!
”
趙铮不甚在意地說着,又向秦奮詢問。
“你之前說我那篇詞作,已經在胭脂鋪外宣傳開了?
”
今天因為香水的事情鬧了這麼大的動靜,估計又能将香水售賣推到新的熱潮了。
秦奮得意地點點頭。
“我來京城府衙時,鋪子外就聚攏了一大群人。
”
“大哥你的那篇詞作,我已經讓人高高挂在胭脂鋪外了!
”
說着,他期待地搓了搓手。
自打糧草的事情解決後,胭脂鋪每日賺的銀子都在與日俱增。
之前安排好的廠房,也快要準備好了。
接下來,又能狠狠地大賺一筆了!
想到那些銀子,秦奮就興奮得手舞足蹈!
可正行走間,秦奮卻注意到,趙铮不知為何忽的大手一揚。
身後的兵士們當即齊齊停下腳步。
正疑惑間,便聽到遠處的街道上,隐約傳來一陣響徹的腳步聲。
其中,更隐隐有金鐵交織之聲。
仿佛另有一大群兵士,在向着這邊趕來。
這時候,林俊義策馬飛速趕到趙铮身邊,皺着眉頭低聲詢問。
“殿下,遠處似乎有大隊人馬正在向這邊趕來。
”
“卑職是否要派人前去偵查?
”
趙铮擡起頭,循聲遠遠眺望而去,便能看到遠處的街道上人頭攢動,在向道路兩旁避讓。
趙铮摸了摸下巴,稍作思忖。
沒聽說京城最近有什麼兵馬調動。
趕赴南境的大軍也早早就出發了。
這種時候,京城之中應當少見有兵馬行動才對。
“不着急!
”
趙铮擺了擺手,饒有興趣地向着遠處眺望着。
“聽聲音,是往這邊來的。
”
“先看看是哪路兵馬再說。
”
終于,遠處的街道上,一衆兵士的身影浮現在趙铮等人面前。
那些兵士們身上的甲胄制式,卻與趙铮手底下這些禁軍兵士有所不同。
随着大隊兵士湊近,他們的樣子便更為清晰地展露在衆人眼前。
其中不少兵士的甲胄之上,還帶着許多刀劍痕迹。
像是曾經曆過沙場皿戰。
此刻在京城的街道上行進着,氣勢洶洶。
林俊義仔細打量着正逐漸趕過來的兵士們,雙眸微眯。
“殿下,這些人應當是西南邊軍。
”
他粗略估算着,向趙铮彙報。
“看陣仗,少說得有三千餘人!
”
西南邊軍?
趙铮眉頭微挑,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信息。
之前孫典曾與他說過封王大典的事情。
還提到過二皇子趙烨,幾年前便代替他前身率兵坐鎮邊境。
似乎老二去的地方,正是大盛西南!
那一衆西南邊軍行進間,步伐整齊劃一,身形挺直。
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架勢。
而邊軍的隊伍中,還有一輛寬大的馬車,在四周兵士衆星拱月般護衛下徐徐前行。
那馬車裝潢精緻,青色車蓋呈現出傘形,覆在車頂。
王青蓋車,這種規格,在大盛唯有皇子才能使用!
毫無疑問,那輛馬車中的人,自然就是二皇子趙烨了!
不多時,那一衆西南邊軍便趕到了趙铮面前。
雙方兵馬各自為營,頗有一股兩軍對峙的意味。
随即,那輛精緻馬車旁,一個身着戎裝的年輕将領策馬趕出。
掃了眼面前的趙铮等人,高聲開口。
“我乃二皇子殿下坐下定遠将軍申寒衣,護送二皇子殿下回京。
”
“前方何人,還不速速讓開道路?
”
說話間居高臨下,聲音威嚴,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