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法衣和尚的話音落下,兩名白衣僧人當即點頭。
其中一人立即起身,向着院落外走去。
而另一人看了眼法衣和尚,又繼續開口彙報。
“禅師,今日聖公派的商仙子前來江州了,不過她在悅來客棧下榻之時,遇見了幾人。
”
“那幾人自稱是我摩尼教的人,還說即便是禅師你見到他也要恭敬行禮。
”
嗯?
聽到此,法衣和尚法相禅師原本微閉着的雙眸緩緩睜開。
“連老衲都要去恭敬行禮?
”
“我摩尼教中除了三位教主之外,還無人能夠如此,那不過是些江湖毛賊罷了,無需在意。
”
然而,那白衣僧人臉色卻有些猶豫。
“禅師,那三人不隻是冒充我摩尼教教衆,更是當着當時悅來客棧中一衆江湖人士的面,口出狂言。
”
“而且如今就是商仙子也在與那賊人一同在悅來客棧中下榻。
”
“他們的身份還尚且難以得到證實,所以各大江湖人士,對此都有所顧忌。
”
法相禅師緩緩轉過身來,眉頭微微皺起。
“打着我摩尼教的旗号招搖撞騙,自尋死路。
”
“立即派些人手過去,砍了他們的手腳,割了他們的舌頭,将他們送到聖公派來的人面前。
”
那白衣僧人點了點頭,起身正要離去。
可就在這時,他們忽然聽到院落外傳來一陣慘叫。
“啊……”
聞聲,白衣僧人和法相禅師的臉色都是一變。
他們所在的地方乃是江州一處富商的宅邸,那富商本就是摩尼教的信徒,家财萬貫,這處府邸,本就作為他們摩尼教的臨時居住之地。
“這種地方怎會有慘叫傳來?
”
法相禅師向着院落外揚了揚下巴,對那白衣僧人吩咐、
“出去看看這什麼情況。
”
白衣僧人不敢猶豫,急忙向外跑去。
可剛要走出院落,他的身形卻忽然僵住了。
院落外,正有一道道身影向着院落中走來。
其中一人手裡還提溜着先前跑出院落外的白衣僧人。
見此一幕,法相禅師和白衣僧人兩人臉色都是驟然一變。
他們不斷打量着沖進院落中的一群人,這些人皆是身着黑衣,看不出底細,可是每個人手中都拿着長刀,刀尖上不斷的滴落下鮮皿。
這座院落中可是有着十多名摩尼教的教衆護衛,可如今他們卻隻聽到一道慘叫聲,便見這些黑衣人進來了。
那就意味着,其他的教衆都已經被殺了!
白衣僧人臉色凝塵,凝視着眼前的黑衣人。
“你們是什麼人?
膽敢闖入此地?
”
“招惹了我等,你們隻有死路一條!
”
話語中充滿了威脅意味,卻同樣保持着警惕,并沒有一上來就暴露摩尼教的身份。
可随着白衣僧人的話音落下,為首一名黑衣人卻嗤笑了起來。
“摩尼教的僧人應當也是僧人吧?
”
“話裡話外卻滿是打打殺殺,哪裡有半點出家人的樣子?
”
白衣僧人眸光頓時一沉。
顯然,這些黑衣人都早已看清了他們的底細,知曉他們是摩尼教的人。
可既然知道他們的身份,又為何膽敢對他們摩尼教動手。
為首的黑衣人卻不再理會白衣僧人,目光轉而看向法相禅師。
“你應該就是法相禅師了。
”
“剛好,我們殿下有些話,想要跟你說說。
”
殿下?
!
聽着黑衣人的話,那白衣僧人臉色微微一變。
在這大盛中原,能夠以殿下稱呼的就隻有皇室貴胄了。
那這些黑衣人難道是大盛禁軍?
可大盛禁軍清剿摩尼教,怎可能會身着黑衣,鬼鬼祟祟的?
為首的黑衣人,正是秦青。
他們早就已經查清楚了這摩尼教的底細。
殿下将錢州的消息封鎖的滴水不漏,就連摩尼教的人也都不知道,錢州如今到底是什麼情況。
控制住了各大世族,其實就已經掌握了摩尼教的根源,在這江州城中尋找出法相禅師,也并不困難。
那白衣僧人陰沉着臉,忽然自袍袖中掏出一把短劍,向着秦青沖去。
嘴裡還急切地向着法相禅師大喊。
“禅師,快逃……”
可下一刻,他的聲音就戛然而止了。
根本不等他靠近秦青,一名大盛禁軍已然迎擊向前,一刀刺在了那白衣僧人的兇膛,鮮皿瞬間綻放!
“逃?
還能逃到哪裡去?
”
“這整個院落,都已經被大盛禁軍封鎖住了。
”
秦青慢悠悠的邁步向着法相禅師走去。
“法相禅師,我們盛王殿下有些話讓我轉達給你。
”
“聽說你也算得上是摩尼教的元老了,不知願不願意聽一下我們殿下的話?
”
盛王殿下?
法相禅師呢喃一聲,又忽的邁步向着秦青走去。
見此,秦青眉頭一皺。
摩尼教的法相禅師,在江湖中素有名氣,更是被贊譽為有大德之人。
摩尼教蠱惑百姓,這法相禅師也要出了極大一部分力。
莫非這法相禅師無法被輕易說服?
可忽然。
法相禅師撲通一聲向秦青跪了下來。
“老衲……不,罪人謹遵盛王殿下一切号令!
”
額頭冷汗直冒,臉色慘白,毫無皿色!
……
悅來客棧外。
街道上,一隊人馬緩緩行進,為首一輛精緻馬車上隻搭了一個簡單的簾子,雪白的布匹垂落而下,随風搖曳。
馬車上一名身着法衣的和尚盤坐其中,雙手合十,正低聲誦念的經文。
而馬車四周,還有着一道道身着白衣的身影,雖不是僧人,卻也都身穿白衣,或拖着木魚,或拿着禅杖。
見此一幕,四周來往的行人先是一驚,又忍不住看向那一行人馬。
“摩尼教的人?
”
“他們怎麼敢在街道上行走,就不怕朝廷追捕嗎?
”
“你們沒聽說嗎?
咱們江州要舉辦一場江湖大會,天下所有的江湖勢力全都要參加,這摩尼教的人應當也是來參加江湖大會的吧。
”
“所以他們在咱們江州,朝廷也不會對他們進行追捕。
”
聽到此,四周的衆人都明白了過來。
難怪摩尼教要敢堂而皇之地在大街上行走,原來,在這江州城中,朝廷已經放松了對摩尼教的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