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是一陣點頭。
這話有理!
管那麼多幹嘛,拿到銀子才是真事!
隻不過,營帳裡還是有人陷入了沉默。
半晌,才有人對金阿光苦笑着開口。
“明日,你們先行過去。
”
“我就先不過去了。
”
嗯?
聽到此,金阿光當即看向說話的人。
“四叔,你這是什麼意思?
”
“還是不相信盛王殿下嗎?
”
“就算是不相信他,明天去幹上一天活,也準能拿到工錢!
”
再怎麼說,盛王殿下還不至于前一天說出來的話,第二天就反悔吧?
但被叫做四叔的人卻是苦笑着搖了搖頭。
“要是我們都去了,部族該怎麼辦?
”
“你們一幫大小夥子,無牽無挂的。
”
“要是土司們在部族裡使壞,還是得有人看着才行。
”
聽到此,衆人頓時都陷入了一陣沉默。
的确,若是他們都去了,那些土司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而且,盛王殿下也隻是說豁免他們被迫征調入十萬大軍的罪行。
可還沒說要寬恕那些叛亂的土司。
這些人,才是罪魁禍首。
但真要是被逼急了,這些土司還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半晌,金阿光一咬牙。
“那我也不去了。
”
“就這麼在家裡看着!
”
“他們要是敢亂來,我就跟他們拼了!
”
他們之中是有人無牽無挂。
可是大部分人一家老小都還在各自的部族裡。
再怎麼說,也不能舍棄一家老小。
但四叔卻搖了搖頭。
“不,你們還是得去!
”
“盛王殿下仁慈,他這麼做,是不願跟咱們正面打仗。
”
“但若是咱們都不去,那些土司說不定就要逼着咱們與大盛禁軍拼命。
”
“今日大盛禁軍還在外面放炮火了,這應該就是在警告土司們了。
”
“但被逼急了,那些土司還管什麼炮火?
”
“所以,得有人去大盛禁軍陣營那邊,也得有人在部族這邊看着。
”
這下子,四周衆人都明白了過來。
就算是都想要去大盛禁軍陣營那邊,也還是不能都去。
四叔深吸一口氣,又繼續開口。
“而且,明天去大盛禁軍陣營的人,肯定有不少。
”
“咱們還是得先看看盛王殿下的态度。
”
“要是明天去的人,都能有活幹,有工錢拿。
”
“那就表明了盛王殿下的态度了。
”
的确,今日的消息傳遍整個十萬大軍陣營之後。
那明日,必定會有不少人前往大盛禁軍陣營。
但到時候,大盛禁軍究竟能否發得出那麼多人的工錢,還得另說!
半晌,金阿光才緩緩開口。
“那就先這麼定了!
”
“等明天,看看盛王殿下怎麼安排再說!
”
……
翌日,清晨。
趙铮剛自營帳中醒來,便聽到外面一陣喧嘩聲。
他走出營帳,就看到此時大盛禁軍陣營之中,幾乎已然人滿為患了。
一眼望去,前方大盛禁軍所圍成的圈子裡,正有着數不清的人頭攢動。
而那些人,皆是身穿布衣的青壯年。
許多人的手上還拿着農具,看起來群情激憤!
這時,李福從前方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殿下,大喜,大喜啊!
”
他一邊跑着,一邊向趙铮高呼出聲。
“那些叛軍,都趕過來要參與修繕道路了!
”
“果然不出殿下所料!
”
“我們粗略估計,他們至少來了五萬人!
”
至少來了五萬?
這麼多?
這個數目,就連趙铮都沒有預料到。
昨日在大盛禁軍陣營之中勞作的那些人,可是直到傍晚才回去的。
這消息就傳得這麼快嗎?
才一夜功夫,十萬叛軍之中便來了半數之多!
這一刻,縱使是趙铮對自己的計劃充滿信心,也都不由有些狐疑。
難不成這是那些叛亂土司的安排?
而此時,李福已經趕了過來。
“殿下,他們都過來了!
”
“說是今日便要跟咱們一起修繕道路。
”
“這下子,那些叛軍陣營一下子可就要被掏空了!
”
他的臉上滿是喜色,看着趙铮的目光中更是充滿了敬佩。
昨日得知了盛王殿下的計劃之後,他心中其實便已經十分驚動了。
而今日一早,幾乎天還沒亮,他就已經在大盛禁軍陣營之外,見到了那些早早等候着的人了。
這些人,竟然皆是來幫助大盛禁軍一同修繕道路的!
趙铮向着前方掃了一眼,才又向李福詢問。
“那些人的表現如何?
”
“可還算聽話?
”
這才是最重要的。
這麼多的人,已經超過大盛禁軍的人數了。
管理起來,可也是件麻煩事。
尤其是,若眼下的情況,是那些叛亂土司的陰謀。
說不定這些人會在大盛禁軍陣營之中,突然爆發!
但李福卻是重重點了點頭。
“他們極其聽話。
”
“卑職一開始見到這個情況,也被吓到了,正打算立即前來向殿下彙報。
”
“不過,卑職隻是喊了一聲,讓他們先放下手裡的農具。
”
“他們所有人便立即将農具放下,站在原地不動了。
”
“就連卑職讓他們相互分開,他們也都完全聽從命令!
”
嗯?
聽到此,趙铮眸光都不由微微一閃。
他思索了一番,迅速明白了過來。
“本王還是低估了荒州的百姓啊……”
他感慨着,嘴角卻流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笑容。
這個計劃,比他預料中的還要順利!
無他,荒州的百姓實在是窮怕了!
“本王早該想到的!
”
早在先前他前往塔爾部時,便已經看出來了。
就算是塔爾部先前已經接受了朝廷的安撫,可是,他們還是急切地想要從朝廷這邊讨要好處。
這正是因為荒州的百姓都已經窮怕了。
因此,這些人,但凡是看到了能夠賺錢的希望,便會窮盡可能地去争取!
這時,李福卻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臉上也流露出了一抹狐疑。
他試探着向趙铮開口。
“殿下,先前卑職過于興奮了。
”
“如今見到殿下,才猛然發覺,這有沒有可能,是那些土司的陰謀/”
“他們打算将計就計……”
但不等他說完,趙铮便已然擺了擺手。
“絕無可能!
”
“你沒窮過,你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