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實驗室出來,慕嬌嬌一眼就瞧見天邊有難得幹淨的藍色,帶着風帶着舒服的陽光,落到身上,是一種沁人的暖意,不帶任何的燥熱。
這種感覺,就像是她現在和顧戾之間的關系,愛昧親昵的是一種恰到好處的地步。
她伸出手,任由陽光落在指尖上“袁老沒有和你說什麼吧。
”
顧戾看着她嬌軟的臉蛋,低喃的淺笑了下“你覺得他能夠和你說什麼?
”
“說我的好話啊。
”她蹲下來,笑眯眯的姿态“畢竟在袁老的眼中我還算是個好孩子,我以為他老人家會勸你答應我的追求呢,畢竟我會醫會毒的,你接受我就算是多了個私人醫生,不虧得。
”
她今天從頭到腳的裝束都是精心挑選過的,襯得她肌膚如雪,明媚可人。
可顧戾卻瞳孔一縮,倏然點燃了一束火苗,斂起一層暗茫。
這份變化明顯到就算是慕嬌嬌也察覺出來了,不甚明白的眨了眨眼“怎麼了?
”
“嬌嬌。
”他從口袋中摸出了根雪茄出來,一手夾着,一手托住她的下巴,黑眸眯起,嗓音低低的“我希望我就算今後選擇和你在一起也是因為喜歡你,而不是因為所謂的多了個私人醫生在身邊,這樣說是我對你的折辱,也是你自己對你自己的輕視,明白嗎?
”
這種輕視,就算是慕嬌嬌自己無意間給予她自己的,他也不能忍受。
“好。
”溫靜的臉龐歪了歪,眉目如畫漂亮的幾乎不似真人“所以說,經過這麼一天的接觸你是不是有點喜歡上我了?
”
顧戾輕輕的笑,他要怎麼說這個女人?
以前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對他多方推诿,讓他步步為營耗費心思算計了那麼長時間,可現在好不容易在他的費心下清楚明白化被動為主動的進行追求,卻又妄想着在一天之内将他拿下,省事省力。
還真是他見過最會偷懶的小女人,可偏生撒嬌的眉眼讓他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來。
瞧着他隻是笑并不說話的模樣,慕嬌嬌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腮幫子鼓鼓的,戳了戳顧戾的掌心,帶着男人特有的粗粝感“好吧,反正總有一天你會同意的,我有耐心,肯定能夠等到你答應的那一天。
”
反正從這天開始,慕嬌嬌便徹底将追求全面鋪開,整日裡除了固定五個小時泡在實驗室外,就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給顧戾送湯送水,三次有兩次都撿着顧戾上班的時間,專門送到顧氏集團去,為的是什麼,所有人心知肚明。
恰好這次正趕上顧戾在開股東會議,由郝助理親自将慕嬌嬌接到總裁辦公室,又打内線吩咐人送進來甜點和飲品,立在她三步遠的地方态度恭恭敬敬的“慕小姐,您先在這裡坐會兒,顧爺還有半個小時就會結束會議。
”
“好,你讓他不用着急。
”
正說着,郝助理手機短信提示音響了下,他垂眸看了眼“慕小姐,禮正現在正好在集團,聽說您來了,想要上來給您彙報一下g的組建運營情況,您看……”
n剪彩的日子,慕嬌嬌在網上看了同步轉播的視頻,剪彩會舉辦的很是隆重,找的代言人是藝術界裡一位德高望重,拿各種大獎幾乎拿到手軟的老藝術家,現在年逾六旬,卻保養的像是三十來歲的社會女精英,為人幹練又頗有路人緣,也不知道闫禮正是動用了什麼手段才能夠将她請來的。
但不得不承認效果非常好,一夜之間推出的三款護膚品都售空待補,g更成為了業内一匹空前的黑馬。
就連闫禮正進來的時候,臉上也帶着難得剝去了往日裡好似僞裝般的溫文爾雅,換上一股從内到外的喜色,來的速度比秘書辦送甜點飲品還要快“慕小姐,我就知道我在g裡一定等不到您,所以專門來顧氏等,果然,我沒有猜錯。
”
他一進門,話中總有着一股調侃的意味,慕嬌嬌也沒有此地無銀的狡辯,反而坦然的挑眉笑了笑“那你以後恐怕需要常常來顧氏集團尋我了,不過你可以期待着哪天我将g的總部搬到顧氏集團的樓裡來,到時候你怕是就會輕松的多。
”
“所以,慕小姐。
”闫禮正臉上的笑意有着幾分收斂,淡淡的“您現在是在追求顧爺?
”
“怎麼,南城區都傳來了不成?
”
當然。
顧戾這麼好宣示主權的行為怎麼可能放過。
不過南城區卻秉持着截然相反的兩種不同的态度,有的覺得這是顧戾和慕嬌嬌之間的閨房情趣,無傷什麼大雅,但也有人覺得慕嬌嬌這樣很明顯是失寵了,不然的話顧戾也不會讓這樣的傳言流出來。
當然,他也有曾旁敲側擊的将第二種态度暗示給顧爺知曉,但顧爺卻并不在意,甚至還躍躍欲試的似乎是在等着哪天什麼人不長眼主動犯到手中,來由此做筏子,重新幫慕小姐在南城區豎威。
他至今都記得顧爺當日的臉色,出口的嗓音太低太沉,平靜下暗潮洶湧的太過明顯,眸底跳躍着忽明忽暗的冷茫,比他手指間夾着的雪茄更甚,一字一句“既然有人不記事,聽不懂不要招惹慕嬌嬌是什麼意思的話,那我不介意一次兩次幫他張張記性,好好明白明白南城區究竟誰說的算。
”
顧爺當日是如何規劃着圈套引着慕嬌嬌鑽進來的,闫禮正便是見證者,他自然知曉現在的追求究竟是誰一手操控出來的。
眸底掠過暗色的思緒,有着幾秒鐘意味深長的沉默“慕小姐,您覺得顧爺什麼時候能夠答應您的追求?
”
慕嬌嬌笑了笑,搖頭,然後半靠在沙發扶手上托腮,溫涼的側臉笑意彌漫着“我也不知道啊,什麼時候答應什麼時候算,不過我清楚我自己是不會放棄的就是。
”
兩世的執念,她太過清楚她比顧戾更加沉溺在這份愛情中無法自拔,她就像是被困在籠中的金絲雀,心甘情願又離不得半分,畢竟挽心一般的疼意她從不想再嘗試第二次。
兩個人你情我願的狀态,闫禮正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落座在慕嬌嬌身側,和她彙報着這次g公司的售空和接下來公司的計劃方針。
一口氣說了大約十五分鐘左右,闫禮正說的口幹舌燥,剛想喝口東西潤潤,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并沒有任何秘書辦的人進來送茶點和飲品,他下意識看向慕嬌嬌想要提醒,卻發現她在笑,清清薄薄的仿佛彌漫在輪廓外,沒有半點真實感,帶着股遮掩不住的清透咄咄。
“慕小姐……”
“你說……”她微笑“顧戾開完會,是會護着秘書辦的人,還是我?
”
一瞬間,大腦嗡鳴尖銳,神經瞬間一緊,闫禮正看着慕嬌嬌紅唇挽起,施施然從沙發上起身朝外走的背影,捏着文件的手指不受控的收緊了三分,他一直都以為顧爺喜歡慕嬌嬌,不外乎是因為她的皮囊,她的本事,她的性格,就算費盡心機的算計她用同樣的感情反饋于自己也是因為性格使然。
但闫禮正從未想過,顧戾身上那種由内到外像是信徒般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并不是因為他自己本身,而是因為……慕嬌嬌這個人。
簡單來說,因為對象是慕嬌嬌,顧爺才會彭生出那種狂妄又迷戀幾近于病态的占有。
除了她,沒有任何人激發出他這種男性内心最單純的渴望欲念。
慕嬌嬌。
低喃着這三個字,闫禮正覺得自己怕是要重新考慮一下自己對慕嬌嬌的态度,在原地坐了幾秒後,還是沒有按捺住的主動起身跟了出去。
顧氏集團秘書辦的那幾個女人可不是好相與的,如果真的讓慕嬌嬌在她們手中受了委屈,闫禮正幾乎能夠預想到自己被顧戾扒了一身皮的下場。
“咖啡在這放了十分鐘了,你們誰給裡面那個慕嬌嬌送進去啊?
”
開放式的辦公室,有兩三個女人正在對着鏡子擺弄着長發,談論着各大名牌最新的衣服和包包,聞言便立刻有人擺手嗤笑了兩聲“随便找個實習生給她送進去就行,不過是顧爺的一個追求者罷了,還真當自己是集團未來的老闆娘了不成,讓咱們給她送咖啡,也不瞧瞧自己是哪個牌面上的人。
”
“就是。
”旁邊立刻就有人附和,言語間全是嗤笑“是咱們顧爺好性子,不和她計較這麼多罷了,不然的話早就直接讓保安将她趕出去了,也好讓滿大街的人都看看她那副醜陋的嘴臉。
”
她們說話間,慕嬌嬌就漫不經心的靠在不遠處的牆壁上,踩着高跟鞋的身形纖瘦修長,紅唇勾出似笑非笑的弧度。
這還是第一次她聽到有人說顧戾性子好的。
不過,她很快就會讓她們見識一下顧戾性子不好的時候。
“對了,你們知不知道,我剛剛還聽說了一件事……”
突然,有個人壓低了嗓音神神秘秘的,直到将在場其他人的好奇心都勾了起來她才繼續“剛剛總助吩咐我做事的時候不小心說漏了嘴,原來那個慕嬌嬌今年才十八,還是個大一的學生。
”
“學生啊?
”
處于最中心的女人穿着一身最新款的淺藍色套裝,垂着眸正在塗指甲油,腕上的鑽石手鍊在燈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輝,随着動作不斷搖晃着,比那大紅色的丹寇更顯得打眼妖冶。
聞言忍不住陣陣的發笑,是那種譏諷又看不起的滋味“剛成年的小女孩就這麼出來勾搭男人,還沒皮沒臉的追人到追到公司來了,小小年紀還真是不學好,你知不知道是哪個學校的,到時候我一封信遞到她們學校去,我看這個慕嬌嬌還能不能繼續上學。
”
“董助,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咱們總助沒有說。
”
“那你哪天去問問,追顧爺,我非讓她賠了夫人又折兵不成。
”
她們又打趣嬉笑了兩句,這才有人一不小心瞥見了慕嬌嬌的身影,連忙拉了拉旁邊的同事,低聲的提醒“都快别說了。
”
可穿着一身淺藍色套裝的女人卻是背對着的,一時間沒有理解同事的意思,反而還在拉扯間将指甲都給塗壞了,她立刻蹙眉,不滿的嘟囔着“沒看見我在塗指甲油嗎?
拽我幹什麼?
”
背地裡說人壞話,還被正主抓個正着,在場的人都是要臉皮的,自然羞愧到連身子都站直了起來,還有人小聲着“董助,是慕小姐……”
淺藍色套裝的女人環視了一圈,身形靠在桌邊幾乎都勾勒成了s型,媚的厲害,嬌娆的笑着“什麼慕小姐,就算是她出現在我面前,這話我該說還是要說的。
”
“哦?
那你不如當面和我說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