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她便擡眸看向身側矜貴冷戾的男人,徑直将問題問了出來。
男人捏着菜單的手一頓,俯身在她臉上親了親“薛家在南城區雖然隻算得上是二流家族,但終究根深蒂固,如果不是叛國這樣的罪名還真的難以撼動他的地位。
”
“所以秦景峰就要铤而走險?
”
“他可能覺得自己是不會輸的。
”低沉悅耳的嗓音歎了口氣,大掌在她發上撫了撫“有些時候積郁便會走火入魔铤而走險,這是人性的劣根,明明可以用正大光明的手段,但卻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秦景峰覺得他等得已經夠久了。
”
說秦景峰對薛鏡沒有感情嗎?
也是有的,隻不過是這份感情不足以讓他抵消心頭的恨意罷了。
小說中男女主身為敵對家族,經過一系列虐身虐心後能夠重新和好如此,但現實生活中卻沒有那般童話般的故事走向。
“薛鏡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慕嬌嬌将頭靠在顧戾的肩頭“那她是準備出國永遠都不回來了嗎?
”
菜單被放在一側,顧戾将她摟緊了點,下颚線的弧度漂亮,嗓音波瀾不驚“也許會回來,也許不會回來,這誰能夠說得準。
”
的确,薛鏡并沒有死。
不是說子彈射穿心髒還能夠被救回來,而是從一開始設局的時候,顧戾便猜到了這一點,所以提早便讓薛鏡穿上了件防彈衣,還在心口的位置藏了包皿漿。
也幸好現下裡是深冬,厚衣服還未褪下來,所以才能隐藏的住。
更慶幸的是,刀疤男站在高高的船頭,沒有派人去下海打撈薛鏡的屍體一探是死是活,或者是他們太過狂妄,根本就不相信心口中彈,掉入冰冷刺骨的海水中還有能夠生還的機會。
可這一切的安排,秦景峰都是不知曉的。
也就是說,他是在确定薛鏡必死的情況下射出的那一槍。
慕嬌嬌至今都還記得戰鬥結束的時候已經很晚很晚了,月亮高高的懸挂在天空上,顔色寡淡的投射下來到神經繃得随時都可能斷掉的男人的身上,他身上的衣服浸透了海水,滿是褶皺,肩頭還中了一槍,猩紅的皿色順着手臂流淌下來,還有的沾染到臉上,更襯得他在夜色中滲人的宛若是鬼魂。
素日裡的淡漠神色在此時此刻蕩然無存,隻剩下宛若是瘋魔般的猙獰“她在哪兒?
讓我見她……我要見她……”
江空懷和景玄陽還在收拾戰場,唯獨顧戾溫溫淡淡的坐在不遠處的輪椅上,聞言隻是掀了下眼皮“她死了,你應該知道的,她是被你一槍打死的。
”
“不可能。
”壓抑的神經翻滾出暴躁,眸子猩紅一片“你們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她死的,你們早就知道既然讓她做我的人質來換取克萊斯特家族的信任,那她一定會受到生命危險,你們肯定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是不是?
”
海風吹拂的有些冷,顧戾早就想要回車裡陪慕嬌嬌,自然沒有耐性,眉眼陰沉的能夠滴出水來“我們就算再怎麼安排,也無法預料你會一槍射在她心髒上,子彈射穿了大動脈,還在海裡泡了那麼長時間,哪怕是大羅神仙在世也救不回來了。
”
“不可能,你是在騙我……”
“屍體就在那邊車裡躺着,我正安排薛禦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