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見有事情可以八卦,班裡同學自然愈發有興緻,一雙雙眼睛緊鎖在她的身上。
但有些東西是無法和外人言表的。
歎息般失笑了下,慕嬌嬌先是和艾晉茂對視了三秒,然後便垂眸下來。
良久都沒有任何的言語,整個階梯教室死寂下來,沉默到空氣中流動着的寒涼幾乎要凝為實質。
衆人等待的時間長了,自然按捺不住議論紛紛指指點點,艾晉茂更覺得自己的臉面受損,大掌狠狠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把,戾呵“慕嬌嬌,我和你說話你是沒有聽見嗎?
”
可無論他如何暴怒,回應他的皆是慕嬌嬌默不作聲的冷漠,甚至那雙黑白分明的丹鳳眸在某個瞬間擡了起來,漆黑中噙着嘲弄入骨,一時間令他語噎,停頓了幾秒“你信不信你再敢是這幅樣子的話,我就直接上報給學校,開除你輔修西醫的資格。
”
艾晉茂這是在拿學籍來威脅她。
一時間,本就盤旋在心頭蠢蠢欲動叫嚣着要破土而出的煩躁感瞬間達到最頂峰,垂在課桌上的小手攥緊,磕眸的瞬間,放在課桌裡調成振動的手機震了下,似乎是有短信進來。
她按捺了再按捺,點亮屏幕看了眼。
鎖屏界面便有短信内容,甚至都不需要解鎖。
來自于姘魅。
西郊,南妄出現了。
捏着手機的小手下意識收縮。
她這時終于明白當時在醫院裡袁沉箜給她說的那句話,當時他眉目舒展,斂着漫不經心的得意,一字一句南妄要動手了,他可不像我顧念着舊情,希望還能有和你見面的機會。
“慕嬌嬌,我看你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上着課都敢玩手機了,我現在就要通知學校取笑你修雙學位的資格,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
“随意。
”
輕輕淺淺的兩個字砸下來,令艾晉茂一怔“你說什麼?
”
“我說随意。
”重複,慕嬌嬌将手機收進口袋中,将桌面上的書本合上整理到一起,眉目生寒的冷笑着“當然,如果你和校方商量好了,可以來和我說,我尊重你和校方的意見。
”
艾晉茂其實隻是想拿這件事來壓一壓慕嬌嬌而已。
畢竟他也很清楚,課上這點子小打小鬧,隻要沒有人捅上去,校方是不會随意插手的。
但如果要取消慕嬌嬌雙修的資格,憑借着她現在的成就,校方是萬萬不會允許的,甚至會重提課上的這些事情,最後吃虧的人還是他自己。
兇脯被氣得起伏“慕嬌嬌,你這麼……”
“既然如此,現在我應該就不用再上你的課。
”再一次被打斷的話,紅唇輕薄的挽起,堆積了一中午的躁動和郁氣在這一刻抒發的嚣張而肆無忌憚“那老師再見,我先走了。
”
說完,慕嬌嬌抱起專業書,頭也不回的擡腳離開。
似乎艾晉茂在身後喚過她的名字,但她沒有聽見,自然也是不會回頭的。
西郊,哪怕是人煙稀少的荒地,在下午三點多的時候,被明媚的陽光籠罩,看起來和其他郊區并無什麼太大區别。
隻不過踩着松軟的泥土,卻有着蟲蟻在其中窸窣翻滾着,微風吹拂,四周枯松發出啞啞的響叫,偶爾還傳來不知名的獸類的吼号聲,将本安靜的環境碎裂成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