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結滾動,煩躁的情緒幾乎要将景玄陽淹沒,他想要抽根煙,但終究也沒有出手,隻是磕着眸重複:“我要跟慕嬌嬌單獨談談。
”
“不可能。
”
“顧戾。
”
兩道聲音同時間的響起。
慕嬌嬌伸手按住顧戾的大掌,她雖然不知曉景玄陽究竟想要做什麼,但瞧着他現在的模樣,再對比當初那自傲到不将任何女人放在眼中的姿态,她猜着今天的事情應該有關于施知晚。
溫聲勸着:“你先進去看江空懷吧,我和他談談。
”
顧戾其實是不同意的,但是拗不過慕嬌嬌執意如此,但還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面,瞧着她幹淨的臉蛋噙着坦然自若的笑意,最終還是留下來個保镖陪同。
病房的門闆開合。
慕嬌嬌掀眸看過去,绯色的唇蕩漾開笑容,涼涼的:“現在也沒有其他人了,景少有什麼話可以直說。
”
哪怕是斜靠在牆上,景玄陽健碩的肌肉依舊充斥着雄性最原始的氣息,聞言睨了她一眼,眸色晦暗不明:“施知晚懷孕了。
”
她以為是什麼大事。
點頭:“我知道。
”
慕嬌嬌是醫生,照面便能夠看出施知晚懷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景玄陽依舊臉色陰暗着:“但她這一個月裡試圖流産六次,被我發現後,我安排人守着她,結果她發展到整日裡不吃不喝,隻靠着營養液保住一條命。
”
家庭醫生說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别說是孩子,怕是連大人都保不住。
所以景玄陽是不得已才來找的慕嬌嬌,畢竟她是施知晚在南城區屈指可數算得上是朋友的人。
磕了磕眸,現在他閉眼都能夠回憶起施知晚原本那張明豔豔的臉蛋,溫靜秀緻乖巧可人,可一瞬間便變成了躺在床上,病氣萦繞隻剩下輕薄死氣的模樣。
深呼吸,他不敢承認,如果再這樣下去,施知晚會是如何的結局。
曾經他還想過,最好的手段便是極盡殘酷的摧毀後再進行占有。
可現在,都不需要他動手,她便能夠将她自己折騰死,或者是說……
施知晚本來就沒有想過要活着。
和施知晚見最後一面時,慕嬌嬌大約就猜出來一些她的想法,尤其是她将那張紙條塞進自己掌心中後,隻是他們彼此心照不宣罷了。
深呼吸:“你想要讓我幫你勸勸她?
”
“對。
”
景玄陽颔首,硬朗的面容毫不收斂他骨子中的冷銳感。
隻可惜,慕嬌嬌卻搖頭,溫溫靜靜站在清冷的走廊裡,無聲無息:“抱歉,這件事我幫不了你。
”
“不可能。
”
男人的喉結接連滾了幾下,五官輪廓僵硬了瞬,似乎是猜到慕嬌嬌究竟抱着什麼樣的心思:“這樣,如果你肯幫我的話,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
”
“哪怕是我讓你在換屆中幫青家?
”
景玄陽蹙眉,最終還是颔首:“對。
”
不知為何,瞧着景玄陽這幅為情所困卻絲毫不自知的模樣,她平白想笑,給了個點破的由頭:“時隔這麼多年,你這麼做是為了孩子,還是為了……施知晚。
”
語氣溫涼,眼神也沒有絲毫溫度的犀利,帶着極強的穿透力,仿佛是準備看穿他的内心一般。
可景玄陽卻像是被刺激到了,兇口剛剛才蓬勃而出的情緒波動很快就被一種說不出的情緒所吞噬,隻剩下輕薄而不加掩飾的惱怒情緒,想也不想:“我自然是為了孩子。
”很快,他便似乎給自己找到理由了般:“景家單傳了很多年,我不可能放棄任何一個子嗣,哪怕是施知晚肚子中的私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