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的呼吸聲重了三分。
慕嬌嬌卻仿若不聞,語氣秉持着漫不經心的态度“如果不是對方提前知曉這場禍事,這監聽器又是如何出現在你的病房裡的?
以白伯父的智商,你不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場巧合吧?
”
白父瞧着慕嬌嬌這幅懶散的模樣,沒有露出什麼特别的表情來,反問“但也排除是慕小姐以身作餌做下的這場戲,這樣似乎便能很好的解釋為什麼你會知曉什麼時候發生事端,也知曉這病房裡有監聽器。
”
說着,白父的視線緊鎖在慕嬌嬌的臉上,企圖能夠分辨出什麼蛛絲馬迹。
隻可惜,慕嬌嬌嘴角含笑的弧度越發的扯大,直視過去“如果白伯父這麼猜測,我也無可奈何。
”說着,她起身“既然如此,我們今天的談話怕是該就此結束了,再會。
”
慕嬌嬌知道,白父一定會叫住她。
所以轉身,她每一步走得都很坦然,也很平穩。
直到素白小手碰到門把,身後低沉沙啞的男聲倏然響起,比平日裡多出三分急促“站住。
”
“白伯父。
”
她轉身,就瞧見那張本就因槍傷而暴露出三分虛弱的面孔斂着幾分灰敗之色,單臂撐着身子慢慢從床褥上坐起來,那雙銳利的眸子似乎是能看穿人心“既然敢來見我,說明你還有證據,索性一起拿出來吧。
”
慕嬌嬌掀唇“好啊。
”
……
等到慕嬌嬌回到病房的時候,飯菜已經擺好在了茶幾上,四菜一湯,都是耐消化的。
而顧戾也早就在沙發上,依舊穿着病号服,藍白相間的條紋,卻依舊襯得他有着與生俱來的優雅矜貴,骨節分明的長指捏着隻鋼筆,漫不經心的把玩着,聞聲掀眸看過來,淡漠深邃的雙眸噙着幾分不着痕迹的笑意“回來了?
”
“恩。
”慕嬌嬌點着小腦袋“我去見了白父。
”
她自報行蹤,想要主動的窩到男人的懷中。
可剛剛動作,就被男人拒絕,骨節分明的手指抵住她的肩頭“好好坐着,不要亂動。
”
“為什麼不讓我挨着你坐?
”慕嬌嬌不解的很,小臉一闆,頗有幾分氣勢洶洶的姿态“顧戾,我需要你給我個解釋。
”
“解釋?
”
他應,波瀾不驚的厲害“我讓你想的問題你還沒有想清楚,等你什麼時候回答我了,再什麼挨着我坐。
”
就慕嬌嬌這個小德行,他如果不推一把,她怕是會裝模作樣到底的。
就算是如此,她也不過是微怔了一瞬後立刻嘟起嘴,伸手去拽他的衣角,黑白分明的丹鳳眸倒映着他的模樣“你說會給我時間的,你不能言而無信。
”
最後四個字,拖着長音,幾乎帶着撒嬌。
弄得一瞬間,顧戾便心軟了下來,眸色暗了暗,将鋼筆和文件放置到一側,他伸手摸了摸她的發,又将筷子遞到她跟前“先吃飯吧,你應該餓了。
”
這番話,幾乎是明擺着告訴慕嬌嬌,她想要蒙混過關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