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危急關頭,楊開手中的蒼龍槍忽然消失不見,卻是被他收了起來。
緊接着,他雙手抱住了墨抓來的臂膀,身形猛地朝下沉去,欲要将墨拖進時空長河中。
方才短暫的交鋒已經讓楊開确定,眼下的自己不是墨的對手。
既如此,那就創造出一個有利的環境,時空長河無疑是很好的選擇。
隻要能将墨拖進自己的時空長河,楊開就有信心發揮更強大的力量,屆時或許能應對墨。
然而還不等他有什麼動作,墨便一腳踹了過來。
楊開頓時感覺自己的兇口都凹陷了下去,再度被踹進河水之中。
“無能!
”墨淩立于長河之上,翻卷的浪濤狂怒拍擊,卻在離他身側三丈之地無聲湮滅,他的眸中滿是失望。
牧的傳人比他想象的還要弱,甚至沒有之前那個掌控了一部分光的力量的女子強大,那個女子最起碼還給他制造了一些麻煩,可牧的傳人在他面前幾如孩童。
靜靜地盯着腳下的時空長河,墨擡手輕點……
既如此,那就徹底毀滅吧!
從未有過的濃郁而精純的墨之力湧出,朝時空長河覆蓋而去,造物主的偉力初現端倪,但凡被墨之力覆蓋的河水,竟有要被墨化的迹象。
要知道,這河水可俱都是大道之力的顯化,普通墨族的墨之力隻能墨化生靈,可身為墨之力的源頭,墨的力量竟連大道之力都能墨化。
長河之上,楊開的意識随着身體不斷往下沉入,雖隻兩次交手,但他已經窺見了墨的威力。
這絕不是自己能應對的對手。
輕輕咳了一聲,口中滿是鮮皿的味道。
他如今聖龍之身,肉身及其堅韌,尋常力量根本不可傷,然而墨隻簡單的一腳卻踹斷了他幾根肋骨。
很久沒有受過這樣的傷勢了。
斷裂的骨頭刺進髒腑,疼痛讓他的意識稍稍清醒,下一刻,他便察覺到自己時空長河的變化。
這讓他感覺不妙,若是讓墨繼續這般施為下去,自己這一條時空長河早晚會被徹底墨化,到時候自己大道盡失,即便不死也會淪為廢人。
濃烈的危機感将他籠罩,他意識到自己如果再不做點什麼就真的晚了。
穩住下沉的身軀,楊開屏息凝神,全力催動自身的力量。
下一刻,他的身軀似化作了一個無形的黑洞,大量河水被吞噬!
化道入體!
楊開原本的時空長河是可以完全收斂的,隻有在對敵的時候才會祭出,因為那條時空長河是他辛苦修行而來,是一身大道之力的顯化。
但牧留下的饋贈太過龐大,他雖借助自身的時空長河吞噬煉化了牧的時空長河,讓自身諸多大道的造詣得到飛躍般的提升,可如此一來也會帶來一個問題。
那就是他沒辦法完全掌控新的時空長河!
如今的他,就好比三歲孩童拿着一柄大錘,大錘固然有巨大的殺傷,他卻沒辦法将這武器輪起來。
正因為這一點,在面對墨的時候,他才沒有反抗的餘地,甚至他的表現比起張若惜還要差的遠。
若惜畢竟在混亂死域苦修了兩千年之久,以自身天刑皿脈調和太陽太陰之力,在她能承受的極限内,她可以完全發揮出自己的力量。
想要解決眼下的問題,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化道入體!
唯有這樣,他才能快速掌握新的時空長河,繼而擁有與墨相較高下的資本。
這是很危險的舉動,稍有不慎,便會被這龐大的時空長河撐爆,到時候十死無生。
正是有這樣的顧慮,楊開最初才沒有付諸行動,然而眼下局勢已容不得他顧慮什麼,隻能冒險一搏。
他這邊有了動作,長河之上立刻浮現出一個巨大的漩渦,那漩渦旋轉着,好似一張大口,吞噬着無盡河水。
河面上,墨也在繼續施為,墨之力的彌漫,讓大量長河之力被墨化,繼而為墨所吸收,壯大他的力量。
看到那漩渦的誕生,墨眼中閃過一絲異芒,輕哼一聲“察覺到了嗎?
”
他與牧相處多年,對時空長河的理解甚至遠超過楊開,所以一看到那漩渦,便知楊開此刻在做什麼。
兩方皆在煉化長河之力,這就導緻時空長河的體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減着。
但這終究是楊開的時空長河,所以論效率的話,墨拍馬也趕不上楊開,長河消逝的力量,如果說有楊開吞噬了七成,那麼墨就隻拿走了三成。
長河下,楊開臉色漲紅,龍脈沸騰流淌,龐大的大道之力被吞噬入體,讓他有一種快要被撐爆的錯覺,甚至忍不住想要化身聖龍。
但他按捺住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此刻化身聖龍固然可以減輕肉身的壓力,但總歸是有極限的,若是沒辦法突破這個極限,終究無用。
所以他咬牙苦撐。
好在之前接收牧的饋贈的時候,他便承受過類似的壓力,這無形讓他能在此刻應對的更輕松一些。
時間流逝,龐大的時空長河已經縮小了近乎三成的體量。
長河下,楊開整個人周身大道蓬勃,長河上,墨的氣息也明顯增強不少。
某一刻,楊開怒目圓瞪,在持續吞噬長河之力的同時,雙手一擡,口中爆喝“起!
”
橫亘在虛空中的無盡長河,陡然如活了過來一般,滔天河水翻卷,朝墨驚怒拍下。
墨眼簾一縮,閃身便走。
即便是以他如今的實力,被這樣一條時空長河的力量拍中,也不會好過。
他眸中閃過一絲意外,似乎沒想到楊開竟這麼快就能操控時空長河了。
如果說之前楊開是三歲孩童拿着一柄大錘,沒有力氣揮動,那麼現在稍稍就有掄起來的資本,至于能不能輪到敵人,那完全是随緣。
随着大河的異動,楊開的身影也自河水中浮現出來,此刻的他狀态明顯不對,似有難以言喻的力量在體内積攢,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随時都可能要爆開一般。
事實确實如此,他體内積攢的大道之力已經到了極限,讓他有一種不發不快的感覺,順應着這個念頭,他沖天而起,直朝墨那邊撲了過去。
身形方動,偌大的時空長河如影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