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9.言語交鋒
北疆形勢再度趨于明朗。
襄陽府有天捷、天雄兩軍駐守,當算是固若金湯,擋元軍十餘萬怕都不在話下。
南面還有蘇泉蕩率着天罡、天立兩軍以及江陵府守備軍遙相呼應。
鄂州城,何方松、江修、金灏三人分别率領天英、天滿、天富軍不動如山。
雖然兵壓在鄂州城外的元軍此時還并未退去,但想要拿下鄂州城卻是千難萬難的事。
而且他們大概不會有這個膽量。
隆興府,陸廣、馬袖、黃福三人率禁軍駐守,再有隆興府守備軍,防禦實力也是強悍之極。
而攻隆興府的主帥真金已經悄然回往元中都。
這股元軍自不可能再攻隆興府。
元軍駐紮在大宋北疆的将士實際上都隻是虛張聲勢而已,他們自己都明白,想要攻破宋土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建甯府就更不必提,在陳吊眼殺出城後,元帥哈爾巴拉和宋軍硬碰硬吃下大虧,既沒有實力,也沒有膽色再找宋軍麻煩。
各城宋軍都沒再将城外元軍放在眼中,忙着收編俘虜等等,可謂如火如荼。
而這個時候,在長沙城内,元駐宋大使祁宏達也收到桑哥的親筆信。
因飛鴿不能攜帶過重信物,是以信的篇幅很短。
皇上不知襄陽已失,要以京西南路做禮,給明珠公主陪嫁。
祁宏達在自己的府邸内收到這封信後,呆在正堂,沉思良久。
他能想得到皇上不知道襄陽已失的消息定然是總制院使桑哥給瞞下來了。
隻自己見到宋帝以後該如何說,卻是個難題。
拿襄陽便等于拿下半個京西南路,自己若說皇上願以京西南路做嫁妝,會不會讓得宋帝啼笑皆非、嗤之以鼻?
宋國現在要拿下整個京西南路已是輕而易舉,隻是時間問題而已,何須元朝相送?
但這事乃是忽必烈之意,祁宏達卻又不能不辦。
除非,他向忽必烈禀明實情,将罪責推到桑哥的身上。
這更不可能。
現在桑哥輔政,他祁宏達的奏報根本不可能直達聖聽。
而他以後還必然得被桑哥報複。
以桑哥在元朝的地位,要收拾他區區個駐宋大使,他很難有招架的份。
在府邸内沉吟良久後,祁宏達終是走進卧室,換上了他的官袍,然後向着皇宮而去。
到永樂門,再由太監傳禀趙洞庭。
這回趙洞庭倒是沒有再故意冷落祁宏達,當得知他來求見以後,便立刻讓太監将他帶往了禦書房。
其實祁宏達比之趙洞庭所預料的來得還要晚些。
趙洞庭以為,祁宏達應該會在得知襄陽府失後立刻就進宮來見自己的。
而現在,比自己預料的要晚兩天。
“宋帝。
”
祁宏達被帶到禦書房裡,拱手給趙洞庭施禮。
趙洞庭面上帶着些許微笑,直言道“祁大人是為襄陽府之事而來?
”
祁宏達沒想趙洞庭會這般開門見山,先是微愣,随即露出苦澀,“宋帝您可真是騙得在下好苦啊……”
“哦?
”
趙洞庭故作疑惑,“祁大人此言何意?
”
祁宏達道“您說大軍隻為接應江陵府守軍和呂文煥舊部而往襄陽,會軍後便退出京西南路。
可現在卻暗遣雄獅、龍槍兩團奇襲襄陽,這難道不是失信?
不是欺騙在下麼?
”
他是元臣,也就不怕些微得罪趙洞庭。
畢竟,這是事實。
趙洞庭這事無論怎麼說,都做得不算地道。
但趙洞庭卻并沒有絲毫歉疚的意思,隻輕笑道“祁大人可真是冤枉朕了。
朕的大軍明明都撤回江陵府了,怎麼可能會派遣雄獅、龍槍兩團前去襲城。
據朕所知,分明是貴朝京西南路境内的亂民搶奪了襄陽城,我大宋禁軍不忍生靈塗炭,才匆匆趕往襄陽府除賊的嘛!
”
祁宏達目瞪口呆看着趙洞庭。
大概從未想過,世上竟然還有如宋帝這般颠倒黑白的皇帝。
然後他眼中流露過些許亮光來,“那宋帝您的意思,我們大元還應該感謝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