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7.又是科舉
“呵呵。
”
武家派出的代表是武登的侄兒武帆,年歲和拓跋易相仿,他聞言輕笑,“拓跋兄,這些我們可不敢妄言。
你也明白,我們這些人今日前來,不過是做個信差而已。
赫連家,甚至是朝中那位,會不會害我們,我們說了也無用。
你有話還是直言的好,就直說,拓跋伯伯是如何交代于你的。
”
拓跋易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好,那兄弟我便直說了。
”
他從品相極好的楠木椅上站起身,道“我們西夏幾大家族雖然曆來都是明争暗鬥,但諸位兄弟想來也都明白,自皇上登基以後,這都是做樣子給皇上看的。
我們幾大家族實是唇亡齒寒。
原來西平、黑水鎮、黑山威福、白馬強鎮、甘肅、翔慶六大軍司,現在甘肅軍司赫連家、翔慶軍司仲孫家,都是鐵心要和我們為敵,也就隻剩下我們四家。
若是我們拓跋家這回當真是被皇上當做棄子使喚,以後僅剩三家,隻怕也逃不過被步步蠶食的下場。
”
說着,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所以,我父親的意思是,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徹底反了。
代諸路大軍齊聚于中興府外,索性直接破了這中興府,以免女帝繼續牝雞司晨。
雖我們這些人都在中興府内,待大軍倒戈必然受女帝所挾持,但有大軍壓于城外,女帝也未必敢将我們如何。
最不濟,也能和她多做周旋,咱們這些人,都能落得個自由。
”
“可……”
佘拓家家主佘拓立的幼子佘拓科聞言微微皺眉,“以女帝手段,當真會選擇委曲求全?
”
拓跋易聞言發笑,“這我也隻是傳達我父親的話,至于如何選,就看諸家諸位師伯如何選擇了。
女帝會怎麼做,我拓跋易可想不到,也不敢代我父親向諸位做什麼保證。
我唯有能說的就是,現在擺在我們諸家面前的已經沒有什麼退路了。
我們繼續隐忍下去,女帝也不會放我們離開中興府便是。
”
“好了,該帶的話兄弟我都已經帶到,就有勞諸位兄弟回去如實相告各位叔伯了。
”
說罷,拓跋易看向屋外,用力拍了拍手,“紅媽媽,将哥幾個相中的那幾位美人都給叫過來!
”
正在屋外提心吊膽的老鸨聽得這話,隻好似福從天降,忙不疊答應,“好咧,我這就去替諸位公子将她們請來!
”
然後便匆匆走了。
她還正在琢磨拓跋易這些人今兒個為何會是這種态度。
現在看來,應該不是在生她的氣。
如此便好。
至于拓跋易幾人在生誰的氣,她紅媽媽才不願去管,也管不着。
隻不多時,便又許多個環肥燕瘦相繼到拓跋易、武帆等人那個雅間裡。
屋内很快響起暢快笑聲和刻意酥軟的嗲嗲撒嬌聲。
他們這些人都是各家族不受重視甚至不受待見的嫡系纨绔,但實際上卻絕不是那種沒頭沒腦的人物。
尋常時候往往都是流連于花柳從中,這未免不是種韬光養晦,自保之道。
大家族的水太深了。
家主之位不是誰都可以去奪的。
稍微露些心思,便可能導緻禍從天降,實在遠遠不如這般拿着家裡的錢财潇灑來得痛快。
起碼如此,家中那些個有望登家主之位的長兄們,都不至于對他們有什麼敵意,反而諸多照拂。
當然,這是題外話。
衆纨绔子弟在百花樓内尋花問柳到夜色極深時,才各自盡興,回到家中去。
剛剛到家,頭件事自然就是去面對自己家中的家主。
在外面,他們個個都能耀武揚威。
在家主面前,則個個都是老實如同鹌鹑,誰都沒有意外。
這夜裡,佘拓立、武登等家族家主,怕都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饒是他們知道拓跋雄以拓跋易名義邀請家中那些後背到百花樓相聚,必然是為今日在大殿之上發生的那件事情。
但是否因為這件事情而就徹底和女帝撕破臉皮,對女帝兵戈相向,他們心中卻實是難以打定主意。
這可并非是小事。
若成,諸大家族尚且還可以繼續在西夏根深蒂固。
而若敗,那諸大家族隻怕就得從此名消于西夏了。
這是要拿他們全部身家性命去賭的事。
隻拓跋易傳達的拓跋雄那句話,又實實在在說道他們的心坎裡。
他們個個都不是簡單角色,這兩年多來女帝想要讓奪取他們幾大家族實權的心思,他們誰都心知肚明。
縱是現在不和女帝魚死網破,以後也總會有被女帝逼到絕路的時候。
是以,這實在是很難抉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