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瞪瞪的撐了幾個小時,苦熬到了手術結術。
萬幸,在死神門前徘徊一圈後,老張還是被醫生給救了回來。
我終于松了口氣。
這也算是當下,能給我唯一的一點安慰了吧……
将老張安置好後,我坐在一旁,拿起了正在充電的手機。
充電器還是小雪讨來的。
要不是她,現在的我,恐怕做什麼事都要慢一拍。
格瓦。
看着亮起的手機屏幕,這兩個字,恍若一直漂浮在我眼前,在地圖上查詢一番之後,我終于找到了這個地方。
是一家比較偏僻的小酒吧。
位置距離我稍微有點遠,幾乎,要橫跨整個濱江市區。
呼……
稍稍安心一點之後,我立即起身,看了一眼,正在照顧老張的小雪“我給你卡裡打了十萬,有需要的話直接取用就行了,老張就拜托你了。
”
“啊?
林先生,這……”
小雪話到嘴邊,卻又點了點頭,試探着關心我道“林先生,你已經熬了一天一夜了,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免得身體遭不住……”
“不用了。
”
我說完,便拖着疲憊的身子,大步走出了病房,朝着醫院外離去。
事不宜遲。
我哪有那個閑心去休息?
我多休息一秒,母親的處境就會多一分危險,我媽雖然歲數不小,身體也不是很好,但,我還不想這麼早就當孝子。
因為到目前為止,我連最起碼的孝心都沒有做到。
出了醫院之後,我立即攔了一輛出租,三言兩語敲定目的地點,便立刻出發。
路途中,過度疲勞所帶來的後果,一度在我身體上顯現。
走動一下還好。
這一坐下來,倦意便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湧來,險些将我淹沒,我困得甚至都快要睜不開自己的眼皮了,全靠着一股子毅力勁兒死撐着。
“大兄弟,你是照顧病人去了吧?
累成這個樣子,歇會吧,等到地方還要半個小時呢,到了我喊你。
”
令我沒想到的是,司機師傅倒還挺熱心腸。
聽他再三給我打保證後,我終于還是沒能敵過困意,眼一閉,就在副駕駛上睡死了過去。
等到睜眼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兩棟高樓之間。
“大兄弟,醒醒!
”
聽着耳畔司機師傅的聲音,我極其費力的拉開了沉重的眼皮,從我現在僅有的視線望去,眼前的街道十分荒蕪。
路燈下的垃圾桶,破舊不堪。
來錯地方了吧?
我有些懷疑,使勁晃了晃腦袋之後,沉吸一口氣道“師傅,我要去的地方是格瓦酒吧,格瓦。
”
“是這兒啊!
”
司機笑了笑道“你這是睡糊塗了吧?
不信,你看那。
”
順着他指的方向,透過車窗,我一眼就瞧見了兩棟高樓之間,小路旁所立着的彩燈牌子
格瓦音樂酒吧。
我放下一顆心來,推開車門下了車,環顧左右四周之後,又敲開了車窗“師傅,麻煩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時間說不上,但錢少不了你的。
”
這裡應該是快要拆遷了。
左右居民樓都是破敗不堪的,這條通直的馬路上,一眼望去,連輛車都沒有。
僅有的一輛自行車,還是個報廢的,已經被扔在了垃圾堆裡。
“行,去吧。
”
司機師傅倒也是個痛快人,大概是看得出來我有事要辦,所以他壓根就沒和我磨叽太多,爽朗的答應了下來。
我點點頭,伸手抹了把臉。
雖然路上稍微歇了一會兒,但我仍舊感覺精神狀态有些不對頭,走起路來都有些輕飄飄的。
可是……沒那麼多時間了。
打定主意,我便朝着立着彩燈牌子的小路走去。
到地方,往門口一站,看着門簾兒都有些泛黃的酒吧,我一步邁出,卻又遲疑了下來。
略微思索了片刻,我掏出手機,當場就給楊勝彪撥了個電話過去。
“哎,林老闆,你媽那是我現在還沒消息……”一接通楊勝彪就打起了哈哈,但他猜錯了,我這次給他打電話,為的并不是這個。
“借我點人手。
”
我略感費力的擡起了沉重的頭,看了一眼格瓦音樂酒吧那幾個字“搞不好的話,今天可能還要弄出點人命,處理後事的錢,你也一并算一算,到時候我一起給你打過去。
”
這倒不是我擔憂過度。
畢竟,對方竟然能做事做絕到這種程度,那今天這一行,肯定是危機重重……
必須做出一些準備。
不然,沒把我媽帶出來,反倒把我自己的搭進去,那時候可真的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啊?
”
電話那頭,楊勝彪愣了一瞬,但随即他就猜到了原因。
“林老闆,你媽她人找到了?
”
“嗯。
”
我出了口長氣“别廢話,痛快點行嗎?
”
我語氣不善,
事關人命,非同小可,楊勝彪這些年來這種事情雖然幹的少了,但他很清楚,一旦這樣做後會惹出多大的麻煩來。
其實在心底。
此刻,我已經做好了,楊勝彪拒絕我的心理準備。
但還好,在這個緊要關頭,這家夥終于算是挺了我一次“行,把地址發來,隻要是在濱江,半個小時之内我就讓弟兄們過去……”
挂完電話後,我立馬就給楊勝彪開通了位置共享。
這一下,看着眼前的酒吧大門,我心裡總算是有些底兒了,定了定心神後,我大步邁出,先開了酒吧門前發黃的簾子,邁步走了進去。
進門,沒有想象中的嘈雜音樂。
也沒有來這兒借酒澆愁的青年靓女,有的隻是一些中年男人,抱着酒瓶叼着煙,一堆,聲音沉悶的唠着嗑。
“馬的,最近真的是倒黴!
飯碗都被人砸了!
”
“是啊,聽說上頭出事兒了,唉……叫我們這些人怎麼辦呢……”
三三兩兩的話,鑽進了我的耳朵裡,我轉過頭看了一眼那些人,不由得皺了皺眉。
煙酒味,汗味。
這麼糟糕的環境還能有這麼多客人,倒也是稀奇。
我來到吧台,看了一眼叼着煙,半眯着眼,無所事事的酒保,正準備開口說話,卻見那個酒保猛地一翻身,坐直了身子。
“是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