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志剛的臉色極其陰沉。
看得出來他現在很是不爽,但面對這些人的嘲笑,他選擇了無視,隻是壓着嗓子說道“我今天是來談正事的,不是來跟你們扯皮的。
”
我默不作聲的把他推到了大理石桌前,将輪椅擺放好後,退開幾步,站在了一旁。
而那三男一女相視一笑之後,坐在了黃志剛面前的豪華沙發上。
正當中坐着的,是一男一女。
看女人熟練的挽起男人的胳膊就知道,這是一對夫妻。
至于剩下那一胖一瘦兩個男人,則是分别做的兩旁,他們看向黃志剛的目光中,或多或少的帶有一絲輕蔑,即便他們掩飾的很好,但從他細微的舉動中也能看出一些來。
“黃老闆,大家都是明白人,你虛以委蛇的那一套,在我們面前就收起來吧。
”
男人拍了拍女人的手,然後擡起頭來,笑眯眯的看着黃志剛道“爽快點,想要什麼就直說,隻要你開的價錢,相信在座的各位,一定能給你安排的妥妥的。
”
“我知道。
”
黃志剛沉聲點了點頭。
我低着腦袋,用眼角的餘光觀察着幾人。
能和黃志剛坐在一起談事兒的人,想來也不是什麼三流之輩,但是,在做的這四人中,沒有任何一個是我曾見過的。
在濱江混了這麼久,有頭有臉的人物我自認還是了解一些的。
但眼前這幾個……
我猜測着這幾個人的身份,一邊默默的把他們的相貌記在了心裡。
“黃二少,你說話辦事能不能利索點?
”
片刻後,黃志剛還在沉思,而一旁那個瘦男人就已經忍不住氣了,他一拍屁股下的沙發,砰的一聲,将其他人的目光都引了過來“我們分分鐘幾十萬上下的人,哪有那麼多時間陪你擱這玩?
鬧呢?
”
顯然,這人是個急性子。
而且敢對黃志剛這麼說話,背後的勢力肯定也是極為龐大的,否則,一般人哪敢對陀爺的兒子大呼小叫?
即便……這個兒子并不怎麼受寵。
“玩不起,你可以走。
”
但黃志剛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怎麼可能會乖乖把憋在喉嚨裡的氣咽下去?
“沒人會攔着你!
”
“嘿,尼瑪的,給你臉了是吧?
别以為白老闆在這兒,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了,他娘的,惹惱了老子,就是你爹來了,我特麼也給你端了!
”三兩句話不對付,瘦男人就火了。
“我怕你?
”黃志剛嗤笑一聲。
别看他現在坐着輪椅,但面對這個瘦男人,他完全不慫。
場面有些焦灼,雙方僵持不下。
就在氣氛即将凝固到冰點的這一刻,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皺了皺眉,略顯蒼白的嘴唇動了動:“耗子,坐下。
”
耗子?
我吸了吸鼻子,道上混的,很少有幾個會用自己的真名,這,應該是那個瘦男人的外号吧?
輕飄飄,四個字一出口,瘦男人抖了抖肩膀,朝着黃志剛淬出一口唾沫。
“看在白老闆的面子上,老子今天就放你一馬!
再有下次,你屁股底下坐着的,可就是棺材闆了!
”
黃志剛陰沉着臉,沒說話。
“黃老闆。
”
在坐幾人當中,唯有這個被稱作白老闆的男人最為淡定,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無不彰顯着作為東道主的台面“耗子就是這麼一個人,說話沖了點兒,你别太在意。
”
白老闆語氣極其溫和,但是轉而,露出了一副陰森的笑容“但是,耗子說的也對。
”
“你應該知道做我們這一行的,每天有多少事等着我們去辦,你要是再拖下去,影響到了我們的生意,那可就沒得聊了。
”
白老闆說完,黃志剛的面龐抽搐了幾下。
接着,他從懷裡拿出了一封封好的信封,輕輕的放在了面前的大理石桌上。
瞬時,幾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那封信上。
“這,是我的籌碼。
”
黃志剛用右手的食指按在信封上,然後深吸一口氣,露出了一副自信的笑容“我的消息來源絕對可靠,這一批,不說别的,頂得上你們存貨的三分之二。
”
“這份厚禮,夠重吧?
”
話音未落,坐在主位上的白老闆瞳孔一縮,先前微微彎曲的身闆瞬間挺得筆直,稍稍向後靠了靠。
而耗子,則是眼露精芒。
其壓抑不住的情緒,盯着那封信的樣子,就像是看見了一位沒穿衣服的美人。
那封信裡裝着什麼?
就連作為一個看客的我,也不由得呼吸一滞,看了看黃志剛,又看了看神态巨變的幾人,接着把目光落到了那封信上。
薄薄的一封信,裡邊究竟裝着怎樣的東西,能讓這幾人趨之若鹜?
“夠!
”
終于,坐在最右側的,從始至終一直沒說話的那個胖男人開口了,他一咕噜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擡手按在了黃志剛的胳膊上。
“黃老闆這次的誠意,分量夠重!
”
“隻要你說的是真的,那麼在能力範圍之内,我們幾個絕對會滿足黃老闆的要求。
”
胖男人話音剛落,白老闆接過話茬,道“這一次,你要我們幫你做什麼?
”
“簡單。
”
黃志剛胳膊一抖,甩開了胖男人的手,坦然自若的往輪椅靠背上一靠,目不斜視地盯着白老闆,道“黃娟那女人是有些手段的,先前你們做的固然是不錯,但事情已經被他壓下來了。
”
“哦?
”
白老闆挑了挑眉,臉色再度恢複為平靜。
“但這不要緊,我父親已經派人去查看情況了,隻要你們在這個時候再搞出點幺蛾子,我覺得還可以給你們更豐厚的東西,保證物超所值,怎樣?
”
黃志剛自信滿滿的說道,言語間,像是已經将這幾人拿捏的死死的。
“你的意思是?
”白老闆試探性的問道。
黃志剛沒說話,隻是擡起胳膊,手掌放在自己脖子下,輕輕一橫。
在座幾人的臉色頓時之間再度發生變化。
尤其是坐在最當中的白老闆,一直以來最為鎮定的他,此刻也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波濤洶湧,沉下臉色來,怒道“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