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一諾看着冷紹霆,笑了起來:“我知道,我知道你可以用很多手段找到合适的配型。
我也還記得當初你哥哥是用什麼手段去找可配型的人,但是我們都和之前不一樣了。
既然我可以去做,就不要用錢去買一個器官培養皿,那樣太殘忍了,就像為了洗清我的罪,就用别人的皿來洗一樣。
”
冷紹霆皺眉看着簡一諾:“不是你想得那樣,我都是通過合法的手段,不會像之前那樣隻要配型成功,無論對方是否自願同意移植,都想辦法把這個人‘送’到手術台上。
所以我需要一點時間,但是很快就能解決。
”
“需要移植哪裡?
”簡一諾看着冷紹霆。
冷紹霆深吸一口氣,立即站起身,他氣得皺眉緊盯着簡一諾,大聲問道:“一諾!
你是不是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這個錯不是你的。
現在有個小孩子需要移植肝髒,你去給他一直肝髒,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需要移植心髒,需要移植腎髒,你是不是也要移植給他們?
你有多少心肝脾肺腎給他們換?
不是你的錯,你明白麼?
”
簡一諾聽到冷紹霆的話,倒是長出了一口氣,笑着說道:“是肝髒,那還好啊。
肝髒可是再生,切一些也沒有什麼。
”
冷紹霆皺眉看着簡一諾:“你聽明白我的話了麼?
”
“我明白。
”簡一諾慢慢收起了笑容,看着冷紹霆沉聲說道:“我也知道你很明白我,不然你不會再知道這個孩子生病之後,就給我和他做了配型。
因為你知道如果我了解到這件事,第一件也是要和這個孩子做配型。
我沒有想到你這麼了解我,但是我希望你不僅僅是明白我會怎麼做,也希望你能明白我為什麼會那麼做。
因為這個孩子的母親如果還活着,很有可能是她配型成功,她一定會義不容辭的去救自己的孩子。
”
簡一諾說到這裡,低下頭:“無論我當時是否清醒,是我殺了他們,是我傷害了他們的親人。
我做這些事不是為了奢求他們親人的諒解,因為我知道,無論我做多少,我就算把整個人刨開,把我的所有皿肉都賠償給他們,也彌補不了他們,也換不來他們的諒解。
由始至終,我做得事,很簡單也很自私,就是為了讓自己原諒自己,我想要告訴自己,我已經做得足夠多了,我可以不用愧疚了,就是這樣。
”
簡一諾說着,擡起手握住了冷紹霆的手,低聲說道:“幫幫我吧,讓我去看看那個孩子。
”
冷紹霆皺眉看着簡一諾:“也許很快就會找到配型。
”
“不,沒有其他配型了,就是我。
”簡一諾說到這裡,慢慢的笑了起來:“紹霆,這件事對于你,也許是可能損害我健康的事。
但是對于我,很有可能是拯救我的事。
我做完這件事,也許就能騙騙自己,我真的不會再愧疚了。
”
冷紹霆皺緊眉頭看着簡一諾,他搖着頭:“你的身體才勉強恢複了一點,你經曆不了太大的手術。
你知道麼?
這個孩子他的親生父親都不救他,知道他有病之後,就丢到了醫院,是我一直在救助他。
就算他母親活着又怎麼樣?
他的母親不可能有條件讓他接受這麼好的治療,他根本就活不到現在。
你早就應該無愧于心,你早就應該不再愧疚。
我讓他們過上了更好的生活,為什麼?
一諾……”
冷紹霆說到這裡,輕歎了一口氣,他扶住額頭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不想讓自己繼續對簡一諾說出過激的話來。
他一直都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但是簡一諾想要做移植手術的想法讓冷紹霆忍不住有些失控了,冷紹霆真的害怕簡一諾再一次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