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稚心?
程稚心!
說話!
”
好半晌她才意識到手機裡傳出來的喊叫聲,卻是方才一切變故發生的太快,她電話都還沒來得及挂。
能聽的出來那邊除了季宸甯喊她的聲音之外還有不少嘈雜之聲,程稚心卻沒心思想那邊在做什麼,找回自己的聲音之後隻應了一句:“我沒事。
”
就這一句話,那邊便安靜了許多,好一會兒才又聽到季宸甯的聲音:“待着别動,我馬上過來。
”
随即不等她再回複便收了線。
将手機扔還給宋豊,季宸甯直将油門踩到了底,也幸虧海城算得上地廣人稀,這個時候馬路上人又少,才讓他們平平安安到了酒店。
季宸甯在門口下了車,随即甩門便沖進了酒店,宋豊怕自家老闆情緒激動之下在别人地盤上做出什麼無法收拾的事來,随手将車鑰匙扔給了泊車小哥,話都來不及說便追了進去。
按說身為季宸甯的助理他不該有這樣的擔心的,可在有關程稚心的事上自家主子實在是破了太多例了,他這也是以防萬一。
季宸甯尚不知宋豊已經給他安了個要好生照看的帽子,他先前便得知了酒店方面已經将人控制了起來,這會兒進了酒店便直奔安保辦。
麗思酒店是海城少有的純商業酒店,在各方面一直是全程領先的,誰知平常不出事則罷,一出事便是個大的,這會兒就連總經理都在安保辦候着,見季宸甯一露面便迎了過去:“季先生,這件事我們酒店……”
季宸甯卻絲毫沒有要跟他打機鋒談條件的意思,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沖進去将縮在牆角的人拎着衣領揪了出來,對上那張臉之後眼中殺氣幾乎要凝成實質:“果然是你!
”
他手中拎着的那人雖然穿着酒店侍應生的制服,面上還青青紫紫的有幾處傷,但稍有印象便能認的出來,這卻是之前被他從文工團裡踢出去的湯信!
卻說今晨季宸甯一早便覺心跳的厲害,本想着帶程稚心去文工團看看節目排演便算了,誰知卻半路被宋豊攔下了,說是前兩天見過的張處約見。
這些人的面子季宸甯不好掃,可誰知去了之後卻是那張先生“以公謀私”,要他跟自家女兒相親呢!
也就是這麼多年商海沉浮練出來了,季宸甯沒當面給人難堪,一番交談卻也沒給對方留任何希望,隻盼着迅速處理好了回酒店去。
可宋豊這邊電話剛播出去,季宸甯便接到了一個陌生号碼——号碼不認識,人卻是剛見過的,那邊何昀越的聲音帶着譏嘲之意:“季總今天怎麼沒跟小情兒膩着呢?
”
季宸甯沒心情跟他閑扯,便問他打電話來有什麼事,何昀越卻是扯七扯八不說正事兒,先前不妙的感覺再次浮現出來,季宸甯還沒來得及理清楚心中不安的源頭,便扔開何昀越搶了宋豊的電話。
隔着手機聽到程稚心那邊的尖叫與混亂的時候季宸甯隻覺腦子都成了木的,幸而宋豊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已經安撫好了張處同他女兒,等趕出來就見季宸甯已經進了駕駛室,隻沖着酒店便飚了回來。
季宸甯這會兒手都還是抖得,他當時隻想到何昀越同他閑扯是想拖延時間,可拖延時間為了什麼呢——當然是為了幫人制造機會去害程稚心,讓他分身乏術!
有何祖成派過來的人盯着,何昀越用不了自家的人,便隻能從海城現“雇”一個。
而前些天他将湯信從表演名單上除名的事并沒有藏着掖着,對方能找到湯信并鼓動他出手也不是什麼難事。
程稚心或許還被蒙在鼓裡,季宸甯卻是看得清楚,這湯信從那天晚上與程稚心搭讪時開始,眼中便沒有絲毫愛意,隻有滿滿的欲望與野心。
他搭讪程稚心本是想爬得更高,誰知還沒來得及爬就被摔進了地獄裡,何昀越将他這番受挫添油加醋的安到程稚心身上去,再許以重利,不怕這種人不咬鈎。
季宸甯大概已猜出他這番動作,将湯信扔給宋豊,讓他“協助警方”查清這件事,自己卻是直奔電梯而去。
門鈴響起時程稚心還沒回過神來,先是被那動靜吓了一跳,随後才扶着牆顫顫的站起來:“誰啊?
”
到底是剛受了驚,她聲音中夾着一絲顫意,聽起來倒像是哭了,季宸甯被這道聲音擾的心中一軟,先前的暴戾情緒竟慢慢褪了下去,再開口起碼聽不出那種讓人心寒的殺意了:“我。
”
像是又覺得這個答案太籠統,怕剛受了驚吓得程稚心聽不出來,他又補了一句:“季宸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