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昀越是怕了那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了,這會兒不太想正面觸其黴頭,又被祁菲逼問,隻能随口先糊弄着:“不用下藥,隻要把她跟孟星河在一起的親密照片發給季宸甯,應該就足夠了。
”
“照片?
”
這倒是簡單,祁菲聽了有些意動,但細一想還是搖了搖頭:“季宸甯恐怕不會相信吧。
”
她可是知道季宸甯為了那女人連命都不要的事,如果沒有實打實的證據,他恐怕不會因為幾張親密些的照片就抛棄那狐媚子。
季宸甯這人實在難搞,如果是個普通人,他們早就……普通人?
腦中驟然閃過一個念頭,祁菲眼眸一動,猛地一拍掌:“有了!
”
何昀越被她驚了一下,顯然沒跟上她的腦回路,一垂眼先看到了被拂開的薄被下帶着紅痕的肌膚,一時晃神:“有什麼?
”
沒注意到男人的目光,祁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我是在想,季宸甯不好對付,但我們可以直接從那女人身上下手啊!
”
說話的功夫方才的念頭已經漸漸成型:“也許我們可以打輿論戰。
這些照片季宸甯不信,但是有的别人信哪!
”
“輿論戰?
”何昀越有些不解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名詞。
“人言可畏,隻要造成她腳踏兩條船的假象,我倒要看看到時候被唾沫淹沒的程稚心還怎麼在季家待下去!
”祁菲眼裡閃過一絲得意的光。
如若是普通的女人,腳踏兩條船這種事可能不會引起大波瀾,最多也隻是被罵幾句,就會被埋沒在快節奏的信息時代中。
但程稚心不同啊,她踏的是誰?
一個是季氏集團的CEO,一個是國内首屈一指的神經科天才醫生。
嘿,霸着這兩個優質男人,她不被罵死才怪!
何昀越也終于從那些旖旎的情思中拔出神來,略一想便明白了祁菲的意思,頓時大喜:“妙啊!
”有些事季宸甯不在意,不代表季家人也能不在意!
祁菲嗤了一聲,像是看到了程稚心被輿論攻擊後灰頭土臉的樣子,委身他人的郁氣也散了不少,甚至能平心靜氣的同何昀越商量接下來的計劃:“不過,還是得先拍到她跟孟星河的照片才行。
”
懷中人眨巴着眼睛巴巴的看過來,這種時候何昀越哪還能說出拒絕的話來,當下便滿口答應:“這件事交給我,菲菲,你就等着瞧好吧!
”
隻是這計劃最多算有了一個模糊的輪廓,但他們也不知道程稚心究竟什麼時候會去見孟星河,隻能暫且先蟄伏下來,伺機而動。
-
夜已深,繁星高照。
程稚心捧着一杯溫熱的牛奶出神地望着窗戶外濃重的夜色,即使能見度并不高,隻能瞧見一片黑黢黢,她仿佛也覺得似乎下一秒就會有一束強烈的車前燈劃破。
但可惜,并沒有。
她已經接連幾天沒見到季宸甯了,往往等她下樓用早飯的時候他已經出門去了公司,而等到她熟睡時那人才從外面歸來。
她知道對方最近在忙公司的事,而且似乎是有關于她被下藥的事,可心頭不免還是有點兒失落。
斂下眼眸,程稚心将杯中已經微涼的牛奶捧起來一口飲盡,唇邊沾染了一圈白色的奶漬,小花貓一般。
她用手背抹了一把嘴唇,将杯子洗幹淨後便上樓進了房間,掀開床鋪,摁滅床頭燈後阖上了眼。
但今夜她睡得并不安穩,一直處在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态裡,也許是晚上喝的那杯牛奶加的糖太多了,她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些口幹舌燥,掙紮着想睜開眼去倒杯水喝。
可還沒等她擡手摁亮床頭燈,便聽見門口那裡傳來一聲輕微的“咔嚓”聲。
這一點點聲響在空曠安靜的黑暗中被無數倍放大,讓她伸出的手頓時僵在了原處。
這麼晚了會是誰?
總不能是别墅裡進了賊吧?
她被這個想法吓了一跳,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地揪緊了被子。
但下一秒她又安下心來,那個人說過臨江别墅的安全系統一點也不輸老宅的,通天本領的小偷也偷不到這裡來。
那究竟是誰?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走廊裡的聲控燈亮了起來,向這方被撕裂的黑暗空間灑進來一方光亮。
程稚心微微眯開一條眼縫兒,狹窄的視野中似乎瞧見那邊站了一個人。
他站在門邊,一手擰着門把手,一手撐在門框邊,地上的方寸光明裡拽着他長長的影子,光線的角度讓他後背暴露無疑,面貌卻隐沒在黑暗裡,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能從身形上分辨出是個男人。
男人在門口頓了不久便向床邊走來,吓得女孩立刻閉緊了眼,裝作熟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