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光聲像是觸動了什麼按鈕,兩人幾乎同時頓住了動作,還是程稚心先反應過來,趁對方不備努力将身子掙出來,去掰腕子上那隻手。
可這會兒的功夫段新林顯然也回過神來,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急色瞬間被陰狠猙獰替代,一巴掌沖着程稚心打過去:“臭婊子,給你臉了是不是?
連保安的床都能爬,我有什麼不行的?
”
方才那一巴掌顯然激怒了他,程稚心先是被那一巴掌打得頭暈了一瞬,又覺腕子上像被鉗子鉗住了一樣,有一瞬間她甚至覺得那隻手可能已經被掰斷了。
再看段新林,齊整的發型衣服都因為這一番拉扯淩亂不少,加上油膩泛紫的臉和發紅的眼睛,怎麼看怎麼不像一個正常人。
程稚心有些被吓到,終于意識到自己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在力氣上對付得過段新林,驟然襲來的驚恐狠狠捏住了她的心髒,她隻能一邊掙紮一邊試圖喚起段新林的理智:“段經理,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你不能這樣……你不能……”
濕熱的親吻已經落到了她的脖頸上,極度驚恐之下程稚心腦中靈光一閃,蹦出一句:“我會告訴宋總助的!
”
這句話果然讓段新林的動作停了一瞬,程稚心抓住機會,繼續道:“宋總……宋豊要是知道你對我這樣,你的工作就完了……段經理你冷靜一下,我們談談……”
在季氏摸到一個中層管理的職位耗盡了段新林的心皿,程稚心的話掐住了他的“七寸”,起碼他的動作是停了下來,嘶啞着聲音道:“你不是說跟宋豊沒關系嗎?
”
恐懼讓程稚心的大腦飛速運轉,她做出懊惱的樣子:“我是怕同事們看不起……”
“呵,”段新林莫名笑了一聲,随後稍稍退開一些,眉頭緊皺着問,“我現在放了你,你能保證不會跟宋豊說這件事?
”
程稚心連連點頭:“當然,我……”
“呵呵呵呵……哈哈哈……”
為了編這句謊話她腦中那根弦蹦到了極點,可一句話還沒說完,段新林卻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大笑起來。
他的形象狀态有些不正常,現在大笑起來更是像瘋子一樣,程稚心被他一吓,本到了嘴邊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段新林笑夠了才道:“程大小姐,你當我是個傻子耍呢?
”
他的手指似虛似實的落在程稚心臉上,臉上明明還帶着沒收起來的笑,聲音卻讓程稚心心底發涼:“要是像你說的,宋豊真跟你是多麼牢固的關系,就不會隻把你放進公司然後任由人編排欺負,我想應該是你用了什麼手段上了咱們宋總助的床,這才在季氏混了個位置,是嗎?
”
最後是個問句,但他顯然并不需要程稚心回答,自顧自道:“我猜的沒錯的話,那不管今天我到底做到哪一步,你都不會敢跟宋豊說。
”
他的手指落在程稚心下巴上,使力強行讓她擡起頭:“宋豊要是知道你被我上了,絕對會像丢垃圾一樣把你扔開,而礙于臉面,他也不會在明面上對我做什麼,我說對了嗎?
”
見程稚心不答,他也不惱,低頭在她耳畔深深吸了口氣,才繼續道:“當然,我更願意相信你們沒關系。
”
程稚心隻覺撲到皮膚上的熱氣讓她惡心,段新林的臉色因為她面上明顯的厭惡扭曲了一瞬,很快又扯開嘴角,略略壓低了聲音道:“程秘書聽我一句勸,你今天還是乖乖享受吧,我技術還是不錯的。
”
一句話的尾音和着黏膩的親吻落在程稚心的嘴角——她偏頭閃過了沖她唇上落下的吻,段新林也不糾結這些,親吻一路順着往下,口中還黏黏糊糊的道:“讓我也嘗嘗……唔!
”
話至一半被一聲痛呼打斷,和着沉沉的悶響,本還死死鉗制住程稚心的男人滿面痛苦的弓下了腰。
程稚心僵立原地,兩秒鐘之後驟然回神,扯過旁邊打印機上自己的包包便往外跑。
方才段新林的話讓她明白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了,隻能在對方自說自話時慢慢減弱掙紮的力度,段新林果然以為她已經屈服,在加上占到便宜後稍稍放松了警惕,她便趁這個時候在兩人之間掙出一段空隙,随後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氣猛地往上一提膝蓋——
幸好一擊得中!
程稚心不知道自己的力氣能給對方造成多大的傷害,隻能一個勁的悶頭往外跑,從安全通道跑到下一層樓才去摁電梯,一直繃着神經出了大廈,連前台詫異的詢問幫忙的聲音都沒聽見。
段新林給她帶來的恐懼過于直接強烈,程稚心老覺得身後有腳步聲,可她又不敢回頭看,怕自己稍一疏忽的功夫就會被對方抓到,甚至連車都不敢打,隻能本能的循着人多的地方走。
“嘀嘀——”
身後有汽笛聲傳來,程稚心往路邊靠了靠,沒敢回頭,直到被人抓住手腕,她下意識的掄包打過去,卻又被人抓住了右手,随之而來的是一聲悶哼和惱怒的聲音:“程稚心!
”
那聲音中明明挾着讓人頭皮發麻的火氣,程稚心卻被這一聲喊回了神志,動作一僵擡頭看去,正撞進男人幽深的眸子。
當初讓程稚心去公司給他做秘書,大部分原因還是不願看着這人在他眼前被随意欺負,故而程稚心進公司後他也沒多注意,并不知道一個小秘書也能引起多大的話題。
隻是今天有些反常,一早程稚心便不在,晚飯時還沒看到人,他心中有些不舒服——來季家贖罪的事兒還沒完呢,他給那人一個工作,不是放她出去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