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宸甯對此不置一詞,隻随口問了句:“船上幹淨麼?
”
宋豊忙道:“已經提前跟舉辦宴會的那幾位提過了,保證不會出現礙眼的東西。
”
季宸甯應了一聲,沒再多問。
部分圈子裡的纨绔子弟玩得很開早就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又不是他們季家的孩子,他平時也不會狗拿耗子的去管。
隻是這次要帶他的小女孩上船,就得敲打敲打了,萬一到時候給人小姑娘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怎麼辦。
宋豊也正是明白這一點才和對方打了個招呼,隐晦地提了提,好在對方也上道。
幾人抵達的時候船上已經頗為熱鬧了,程稚心從車上下來,看着眼前這艘燈火璀璨的的四層遊輪,心裡不免想起了網上的一個段子——有錢人的快樂真是你想都想象不到。
巨大的遊輪停在海面上,鋪着紅地毯的階梯還沒有關閉,尚迎接着四面八方的來賓,船上的燈光反射在這一方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像是停泊在璀璨銀河中一般。
岸邊檢查請帖的人看了季宸甯的請帖一眼,面上一驚,神情更為恭謹:“季總,您請。
”
季宸甯收回請帖,微一颔首,帶着程稚心踏上了遊輪。
旁邊有認出這位季氏掌權人的盡是驚訝:“這位怎麼也來了?
”
盡管季宸甯跟他們差不了多少歲,但在這些年輕公子哥兒和世家小姐眼裡,這位能逼得他們父母甚至更高長輩讓步的男人實在是跟他們之間有代溝。
倒也有知情的:“我好像聽說了,瞧見季總旁邊的那人了不,人家是專門帶人來玩的。
”
周圍的人這才恍然大悟——就說嘛,季宸甯怎麼也不像是會對這種派對感興趣的人,原來是帶女朋友過來玩的。
“早就想問了,那個女人什麼來曆,居然能哄得季宸甯這麼屈尊降貴?
”
前一陣子網上的事情實在是鬧得太大,連他們都吃了好多天的瓜,最後等到季宸甯親自下場澄清更是驚掉了一地的眼球。
普通人對季宸甯了解不多,印象也并不是多麼深刻,但他們這些人對這位爺的厲害手段可是清清楚楚的,也因而對這個女人産生了更多的好奇。
“不清楚什麼來曆,但還是小心對待為上。
”
他們這些纨绔子弟雖然吃喝玩樂,但并不是什麼都不懂,相反,生活在這個圈子裡總要明白哪個能惹哪個不能惹,不然也不可能作威作福這麼久。
就在輪船快要開啟的時候,岸邊停下了一輛黑色的林肯,最前方的副駕駛上下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渾身氣度不凡,卻一臉恭謹地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最先從車上下來的一隻踩着足有八公分黑色高跟鞋的腳,女人的腳小巧柔美,白皙的腳弓與黑色高跟鞋形成強烈反差,但很快這抹一閃而過的雪白便被黑色的長裙蓋住了。
垂落的黑色禮裙勾勒出女人凹凸有緻的身材,她手上是長及臂彎的黑色蕾絲手套,頭上帶着一頂法式寬檐禮帽,垂落下來的絲網遮蓋住了大半張明豔的臉,隻有那一點烈焰紅唇展露在外。
這是個漂亮的女人,周圍很多人都得出了這樣的結論,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搭話。
因為無論是從她自身的高貴氣質還是從周圍訓練有素的保镖和随從來看,這個女人的來曆多半都不簡單。
“大小姐,您剛剛回國,我父親便替您要了一張請帖,請您來這場聚會裡轉轉,好重新認識一下現在周邊城市的年輕一代。
”男人托着她的手笑道。
女人卻并不買賬,嗤笑一聲,下巴微揚:“這種宴會,徐家居然還要主動要請帖?
”
“周邊家族若是舉辦宴會,誰敢漏過您啊。
不過是因為您前段時間出了國,旁人還不知道您回來罷了,今天也算是把消息給放出去。
”
女人還是有些不太滿意,但也沒有繼續說什麼。
她将手收回來,自己理了理衣服,擡腳便往前去,男人跟在她後面,将請帖交給檢查的人,待檢查過了,才匆匆追到女人身邊。
随着派對時間的到來,遊輪緩緩收起階梯駛離了碼頭,朝着前方深邃的海洋深處駛去。
外面的海水冰冷,沁涼的夜風吹得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遊輪裡面卻是一片燈火輝煌,歡歌笑語。
“呦,季大少?
”
“這不是季少嗎?
”
來來往往的人瞧見了季宸甯都嬉笑着舉杯上來打一聲招呼,誰也不敢裝作沒看見的模樣。
程稚心卻發現了,這些貴族公子哥兒在叫季宸甯時,更趨向于将他當成一個同代的富家子弟來看待——也許是為了降低心理壓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