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雨簡直覺得自己一番口舌都白費了:“我大哥怎麼了?
我大哥又沒談過感情,萬一就是沒抗住那個女人……”
她越說聲音越小,這話自己都不信——季宸甯可是掌手季氏财團的人,自小便被父親帶着看慣商場風雨,什麼樣的人能逃過他的眼去?
裴以川看她的臉色便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為了好友的幸福再接再厲的勸告:“宸甯看人的本事你應該清楚,他在季氏這些年,多少人是他挖來的?
是吧?
”
季宸甯看上的人工作能力的确是沒話說,季疏雨一時結舌。
裴以川稍稍松了口氣,又道:“再說了,他都三十的人了,就算占了那萬分之一的可能真看走了眼,也不會有什麼事的。
”
不知這句話哪裡戳到了季疏雨,她本來略顯糾結的面色頓時一凝:“不行!
”
就算她大哥要受情傷,也絕對不能是因為這種女人!
重回之前的立場,季疏雨看裴以川便不順眼起來:“你怎麼一直在幫那個女人說話?
從上次到現在,你……”她腦中驟然閃過一個念頭,“你不會也看上了那個女人了吧!
”
裴以川被她說的滿頭黑線:“我若真敢,現在早被你那大哥打發到南極去了吧?
”
“那你怎麼一個勁兒的替她說話!
”
季疏雨怒氣未消,又填疑慮,裴以川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你是當局者迷,就算遇上千年的狐狸精宸甯都不會出事,更别說那個剛出象牙塔的小丫頭了。
”
“你還知道她剛讀完大學!
”
季疏雨敏銳的抓住了他話裡的漏洞:“是不是我哥跟你談論過她?
他到底怎麼想的啊不會真看上那女人了吧?
”
裴以川一時失言,本來安慰過大半的效果全都打了水漂,隻能暗歎了口氣把這個擔子重新扔回給了好友。
反正他是盡了力了。
季疏雨卻不肯就這麼放過他這條線,困獸一樣在房間裡來回轉了兩遭,突然止住步子轉頭看向裴以川:“你想當我哥的好哥們不漏口風是吧?
我也不逼你,隻要你幫我個忙。
”
經過方才一番談論,裴以川實在不想聽季疏雨的要求,可自小對上這人他就沒有不屈服的時候,這會兒看着幾乎戳到自己鼻子上那根指頭,終于在變成鬥眼之前妥協了:“說罷。
”
“大家都是一塊兒長大的朋友,我也不為難你,”季疏雨一臉的開明,随後眼中劃過一絲算計,再開口話鋒便轉了,“程稚心那邊我自己去對付,不過必要的時候你要幫我攔着我哥。
”
裴以川簡直不知道要說她“堅持不懈”好還是“負隅頑抗”好,但是發小兒好容易得來的姻緣他是指定不能毀的,兩人最終還是鬧了個不歡而散。
當天下午裴以川早早便離開了,季疏雨一個人們在房間發洩了一通,開始琢磨着怎麼才能足不出戶的給程稚心找麻煩。
雖說心火上頭的時候從老媽那兒拿了一塊“免死金牌”,看似大哥關她禁閉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但冷靜下來之後她還真沒膽子扛着這道“禁足令”若無其事的出門。
可偏偏她那些朋友們聽到她打聽的是季宸甯的事兒,一個兩個的全成了縮頭鹌鹑,一遍電話打下來一點用沒有不說,還另給她拱出來了一肚子的窩火。
——說實話,從小到大長到現在她也算是看清楚了,那些“朋友”平時看着還好,真遇到事兒也就一個裴以川能幫上她忙。
現在裴以川一退出去,她簡直要成了一個孤立無援的可憐蟲了!
就在季疏雨“惡向膽邊生”,尋思着索性沖出去把那個禍根程稚心給做掉一了百了的時候,她的房門再次被敲響了。
“笃笃”兩聲将季疏雨還沒全冒出來的惡念一下子打了回去,回過神後她又是後怕出了一身冷汗,又是覺得自己在大哥的陰影之下慫到了一定地步,撒火一樣惡狠狠地沖着門口嚷了一聲:“幹什麼啊!
”
熟悉的聲音在兩秒鐘之後傳了進來:“開門。
”
——卻是她方才正又恨又怕的大哥!
雖說隔着一扇門,厚重的門闆像是把大哥語氣裡的情緒都壓住了,甚至甚至音量削弱後還顯出了一絲溫柔,然而這一聲還是把季疏雨的魂兒都吓掉了大半,方才的怒火怨氣頓時滅了個幹幹淨淨,她乖乖的去給人開了門。
門外站着的果然是她幾天沒回家的大哥,他面上是季疏雨從小見慣了的冷淡沒有表情,可看到人的一瞬間後者心中卻不由自主的劃過了先前驚鴻一瞥的,名為“溫柔”的表情,頓時更加忐忑:“哥,回來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