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騎虎難下”也差不多了,要麼是承認自己把東西弄丢了自己賠償,要麼承認自己推卸責任找人背鍋,總之這件事若真被程稚心脫了身,那毀的就是小溫自己。
她這會兒對程稚心又恨又怨,恨她為什麼不幫自己擔一下責任,怨的是她昨天肯定是故意做出一副好欺負的樣子,為的就是這時候看自己笑話。
卻根本不想想,這一切的根源在哪。
事情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程稚心将文件夾合上,正色看向張鵬宇:“張秘書,這場館裡應該有監控吧,我聽您的意思那禮品有三十份,被人拿了肯定會露出行迹,不如去調監控錄像看看?
”
張鵬宇還未表态,小溫已經尖聲道:“你以為你是誰啊,場館裡的監控是随便一個人都能調的嗎?
不過話說回來了,你既然說東西不是你弄丢的,那就自己去找證據啊!
”
程稚心都要被對方的三觀折服了,好歹也是季氏的員工,竟然能說出“無罪自證”這種話來。
對方顯然一心想讓她背下這口黑鍋,腦子都不清楚了。
張鵬宇顯然也被底下人這種行為弄得黑了臉,正要開口說什麼,卻不想先被人搶了話去:“小張這什麼情況啊,我聽說你請那些人吃飯去了?
”
來人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一圈,臉上瞬間帶了譏諷之色:“喲,程秘書還在呢,對我部工作有何指導啊?
”
總共與策劃部共事一天半的時間,程稚心真沒想到還能再次碰到季疏雨。
她到底對季家有愧,對上季家人時難免有些底氣不足,一時猶豫了下,小溫已經眼尖的抓住了兩人之間暗湧的異常,心思一動就把話頭搶了過去:“是這樣總監,昨晚程秘書最晚離開場館,今天我們發現有東西丢了,所以問問她能不能提供什麼線索。
”
“這樣啊。
”
季疏雨掃了一眼程稚心:“那不知道程秘書有什麼高見?
”
想也知道季疏雨會推着她背下這口黑鍋,程稚心隻能趁自己還能說話的時候盡量撇清:“場館裡有監控,查一下就知道那些禮品盒的去向。
”
“可是……”
見程稚心堅持要查監控,小溫已經意識到這口黑鍋可能抛不出去了,聞言下意識要争辯,卻被季疏雨一句話噎了回去:“既然能提出這個意見,那程秘書就把監控錄像拿來吧。
”
程稚心一愣:“我怎麼能拿到……”
方才小溫也說了監控不是随便一個人能拿到的,除了公職人員因為公事調閱,其他人要通過層層申請,雙方高層達成某種一緻才能調出來。
時間越久遠的需要的手續越複雜,像調閱昨天的視頻這種事有時候跟保安人員打好招呼其實也可以,關鍵是程稚心連自己公司的人都沒全熟悉過來,又去哪兒找這些關系?
季疏雨卻像是早有把握:“程秘書今早跟保安聊得挺好?
這不就用上了麼。
”
旁邊小溫想起什麼似的嗤笑了一聲,程稚心則是幾秒種後才反應過來——她是因為早到了跟保安大叔聊了幾句,可現在被季疏雨這麼一說,倒成了她接近對方早就有所圖一般。
程稚心還待解釋,季疏雨已經做主道:“小張你去陪着那些記者,再叫幾個人來,等找到禮品盒在哪兒直接讓搬過去。
”
說罷才又看程稚心:“走吧,程秘書。
”
倒像是多麼相信她一般,可這所謂“相信”信得卻是她勾搭人的本事。
到底是季家人,幾句話就把程稚心逼到了死胡同——她若去了保安那兒成功調出錄像,那就是“色誘”成功;若不答應交涉或者交涉失敗,那就是心裡有鬼甚至勾結那保安作假。
兩權相較,程稚心到底還是妥協,率先往保衛室而去。
她身上的污泥不差這一點了,但那批禮品盒事關公司品牌推廣,還是工作重要些。
季疏雨挑起嘴角勾出個冷笑,小溫看自家總監幾句話拿下了程稚心,正是崇拜的時候,自然也跟了過去。
那大叔顯然還記得程稚心,見她敲門進來臉上便先挂了笑:“小姑娘下班了?
”
程稚心盡量讓自己的笑容顯得自然些:“這就下班了,”她瞥了跟進來的季疏雨一眼,抿了抿唇試探着問,“大叔,我們場地上丢了點東西,您能不能幫我們看看啊?
”
那大叔一時有些猶豫,程稚心忙補了一句:“就占用您一點兒時間,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