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鳳芝面色一變,眼中陡然迸發出了深切的恨意。
比起季宸甯和程稚心,她更恨的顯然還是祁菲這個殺人兇手。
“唉。
”徐鴻搖了搖頭,歎息道,“我已經聽聞了事情經過,令郎是個好孩子,就是太癡情了。
為了祁大小姐什麼都不要了,甚至铤而走險走上歪路,沒想到居然一直在被人利用,這樣的下場對他來說太可悲了。
”
姚鳳芝神情冰冷,垂在身側的手陡然緊握起來,原本就紅腫的眼睛被憤怒渲染得一片赤紅,恨不得食人心吃人骨。
祁菲!
如果這個女人落到她手裡,她必定會讓她嘗盡世間所有的痛苦。
徐昭佩死了可以說是自作自受,是她自己要找人來侮辱程稚心,報應到自己身上也是活該。
但她兒子呢?
為了一個祁菲掏心掏肺,最終還被這個女人害死!
這個女人真是下十八層地獄都不夠!
“我不會放過她的。
”她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沒有注意到徐鴻眼眸深處一閃而逝的嘲諷。
頓了頓徐鴻才再次開口:“隻是令郎跟我女兒一樣死得太不甘了,現在祁菲進了監獄,就算判死刑也是一瞬間的事,根本不足以抵消令郎死時的痛苦啊,真是可惜了。
”
“沒事。
”姚鳳芝冷笑一聲,“祁菲死了,不是還有祁家嗎?
女債父嘗,天經地義得很。
”
她咬着牙,每從牙縫中擠出來一個字都滿斥着恨意,讓旁邊的男人唇角微微上揚。
但這隐約的笑在女人靠過來時又迅速消失。
“徐先生,我就不跟您多說了,還要回家跟我丈夫商量一下我兒子的喪事。
”姚鳳芝揉了揉太陽穴,再看向徐鴻時已經少了很多戒備。
畢竟感同身受總是能最快地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無妨。
”徐鴻搖了搖頭,“替我跟何總問一聲好,萬望節哀。
”
“您也是。
”姚鳳芝微微點頭,随後便踩着高跟鞋朝自家的車子走去。
徐鴻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轉身淡笑着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成功挑起姚鳳芝心裡對祁家的怒火,對他來說是一個不錯的進展。
以姚鳳芝對自己兒子的在乎程度,估計回頭便會去何總耳邊吹風,逼着他給兒子報仇。
姚鳳芝必定不會放過祁菲,到時候祁菲進監獄。
祁家也會紅了眼,必定會和何家直接對上。
徐鴻眼眸深深,裡面掠過一絲寒意,讓人打從心底發顫。
那些跟他女兒的死有關的兇手,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女兒死得這般凄慘,且飽受屈辱,他會一一地給她報仇,以告慰她死前的痛苦。
無論是那些欺辱她的流氓,還是那群辦事不力的手裡和背叛者,亦或者是祁家,何家,以及——
徐鴻拉開車門進了車子的後座,車子緩緩地發動,在即将駛出停車場時,男人降下車窗,擡眸瞥了一眼最頂層的病房,眼眸冰寒。
以及季家。
他記住今天的屈辱了,不過不會貿然動手。
首先他得弄清楚為什麼季宸甯如此有恃無恐,即便他都說出了要與季氏斷絕合作的話,他都絲毫沒有動搖,難道真是因為那個女人嗎?
他看不見得。
送走了兩個來者不善的人,病房裡重新安靜下來,仿佛連空氣都清新了很多,一掃方才烏煙瘴氣的模樣。
宋豊讓保镖出去守着,随後有些猶豫走到季宸甯的病床前,瞥了一眼程稚心後還是遲疑開口:“先生,現在跟徐氏撕破臉是不是……”
他們的計劃還沒有完全成功,如果現在就跟徐氏撕破臉的話恐怕會給旗下的珠寶行業造成一定的周轉問題。
“時間足夠了。
”季宸甯知道他想說什麼,眼神淡漠中又透出些玩味,“他不會立刻就跟我們直接斷了合作的。
”
宋豊有些驚訝:“為什麼,您今天……”
您今天可是一點面子都沒有給他,就差指着鼻子罵了,如果不是徐鴻城府深的話,恐怕早就氣得七竅生煙了。
按道理他隐忍着不發火,回去後肯定會立刻解除所有跟季氏有關的合作才對。
雖然他們自己也會有重大損失,但真正損失慘重的還是季氏。
“徐鴻心思細膩,做事周全。
徐氏如今正處在風頭浪尖上,他會力求穩妥,就算跟季氏對上也會盡量減小損失。
”季宸甯眼眸中露出一絲笑來,“況且他現在大概覺得我的态度有恃無恐,必定有所依仗,肯定會回去查個清楚再動手,所以你要做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