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别人用這種手段逼迫于他早不知道死過幾百次了,可偏偏對着程稚心他卻毫無辦法,盯着病床上還未醒過來的人臉色陰晴不定了好半晌,到底還是歎了口氣回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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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菲最後确認了一遍妝容,這才推開車門讓司機自己回去,她則是下了車向着前面那扇大門走了過去。
不管昨晚沈曼雲的話是真心還是玩笑,她都不會放過這來之不易的機會,這不一大早便精心打扮了一番,既不會顯得過分豔麗又顯得乖巧可人,對付長輩最是合适。
這會兒功夫管家已經迎了出來,笑道:“祁小姐,快請進來。
”
祁菲笑容姿态均是大方得體,對上管家也是做足了禮數,寒暄道:“楊叔,白日見您可比昨晚更精神的多呢。
”
管家聞言,笑容裡自又多了幾分真心,微弓着身頭前引路:“夫人也正說起您呢,見您來了定是高興地。
”
這宅子是季家的老宅,比起其他的别墅面積要大上不少,兩人言笑晏晏的繞過院子裡的噴泉往客廳去,冷不丁碰上正打着電話往外走的季疏雨。
後者顯然沒有發現他二人,擰着眉顯然對電話那頭的人不怎麼耐煩:“你問問他到底要工作還是要那個程稚心,我還真不信他季宸甯是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主兒!
”
撂下這句話後季疏雨便收了線,這才看到被管家帶着往這邊走的祁菲,她面上瞬間浮現出些許尴尬。
但祁菲顯然還不夠資格讓她強壓着情緒賠笑臉,季疏雨黑着臉沖人略點了下頭示意,便開車出了門。
她沒将這當回事,管家也笑着繼續引着客人往客廳去,祁菲卻是被不小心聽到的這句話搞得心中大亂。
怪不得昨晚沈曼雲對她的态度突然轉變,怪不得季宸甯對她不假辭色甚至不顧教養當面落她面子,聽季疏雨這意思,原來是季宸甯不知看上了什麼人。
就是不知道這人什麼身份,竟是讓整個季家如臨大敵。
“程稚心……”
管家回過頭,面色微詫:“祁小姐說什麼?
”
祁菲笑着搖頭:“隻是覺得剛才小雨說起的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從那兒聽到過。
”
她這話像是随口說的,管家也并未起疑,不過久在季氏練出來的本能讓他沒有順着客人的話多嘴,隻是回了個笑容。
沈曼雲見她過來果然頗為熱情,祁菲強将季疏雨那句話壓在心底,隻加倍賠着小心伺候沈曼雲,果然将人哄得心情大好,還留在季家用了午飯。
及至下午祁菲才借口有事離開了季家,行至半路打發季家的司機離開,這才翻開通訊錄撥了個電話出去。
“有空麼?
幫我查個人。
……程稚心,這段時間應該跟季家有過往來……放心,不是季家護着的人,什麼時候能有結果?
”
挂斷電話,祁菲定定的站在原地,握着手機的手指慢慢收緊,好一會兒擡起頭來,目光中已經帶了熾烈的戰意。
程稚心……不管你是誰,季宸甯都将是我的!
“不……我沒有……不要……璟然!
”
劇烈的恐懼讓程稚心猛然驚坐起來,不等她回神房門便緊跟着被敲響,肖姨焦急的聲音透過門闆傳了進來:“程小姐,程小姐?
你沒事吧?
程小姐?
”
是噩夢啊。
程稚心深吸了口氣,稍稍擡高聲音道:“我沒事。
”
許是醒過來的太迅速,夢中的景象還清晰得很,仿佛閉上眼就能重新沉入到裡面去。
就算現在睜眼對着一片明亮的窗外,她仿佛也能感受到劇烈的撞擊感與滿是恐懼的呼聲,夢中她預知到了危險急于去保護身旁人,卻偏像被固定在座椅上一樣怎麼也無法動彈。
無論怎樣努力,都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愛人被撞得皿肉模糊。
這樣的夢境讓人并不想回味,程稚心緩了兩口氣,想下床洗漱的時候才發現手背上貼着的醫用膠布。
方才的夢境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她甚至忘了自己之前是直接暈過去的。
暈倒前的記憶慢慢回籠,她隻記得木偶一樣被季宸甯逼着吃完晚飯,沒等多久便覺胃裡一陣絞痛,随即是壓不住的嘔吐感,再之後的記憶就是混沌一片了。
說不定季宸甯會以為她是故意将吃掉的東西吐出來氣他的——如果能氣到那個男人,她心裡倒還能舒服點。
但實際上她現在是真的吃不進去東西,單是想想就想吐。
撐着有些虛的身子洗漱了下,程稚心下到客廳,才發現現在不過十一點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