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真要去警察局保人啊?
别吧,那李锴當衆那麼對您,就算您不報警,那也得讓法律去懲罰他啊!
”孟子君跟在孟奇文的身邊,激動的說道。
孟奇文沉着臉,沒有說話,悶頭往前走。
“爸,那種兔崽子就應該讓他在監獄裡頭呆着,少出去禍害人才是!
”孟廣廈也跟着說道。
孟奇文依舊沒有說什麼。
“子君,舅舅,别說了,外公自有想法,他的境界,不是你我能夠觸及的。
”林知命笑着說道。
孟子君跟孟廣廈兩人對視了一眼,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卻閉上了嘴,不再言語。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警察局,找到了負責案件的警察。
在簡單的說明了來曆之後,那個警察帶着孟奇文等人來到了審訊室裡頭。
李锴坐在審訊室裡,臉色蒼白,沒有皿色。
對于他這種混子來說,拘留沒什麼,但是坐牢可就有點可怕了。
坐牢意味着人生的履曆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點,而這個黑點是無法被抹去的,他會跟随着你一輩子。
在混子裡,蹲過号的人說出去好像很牛逼,但是誰也不想蹲号子,因為誰也不是傻子,蹲個幾年号子出來,外面世界早就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到時候别人都車子開着房子住着,你除了一個大黑點什麼都沒有,那可就真的哭都沒有地方哭了。
李锴早就被那些警察給吓破了膽,說什麼保底五年起,最高十年,這時候的他才真的後悔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特别是在看到他的父母在審訊室裡哭的時候,他甚至于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做混子。
說是斷絕父子關系,可真的事情到來的時候,能來看你的也就隻有父母,那些所謂的兄弟,老大,在這時候連個屁都沒有。
看着孟奇文等人走進審訊室,李锴登時激動了起來。
“孟老師,孟老師,我知道錯了孟老師。
”李锴站起身激動的說道。
“你知道錯了?
錯在哪了?
”孟奇文站在李锴對面,隔着鐵栅欄闆着臉看着李锴。
“我錯在不該打你,不該把你以前對我的好當成壞,孟老師,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改,一定!
”李锴說道。
“你錯不在此。
”孟奇文搖頭道,“我身為老師,沒能教好你,這也有我的責任,你真正錯的地方,是你愧對了你的家人,看看你的父母,看看他們,現在是什麼時候?
是大年初一,阖家團圓的日子,他們卻要去我家裡替你求情,低三下四,你真正對不起的,就是生你養你的他們!
!
”
聽到孟奇文的話,李锴愣住了。
他萬萬沒想到孟奇文竟然會說出這些話來,他本以為孟奇文應該會以勝利者的姿态對他進行說教,譴責他不尊師重道什麼的,卻沒想到從頭到尾都沒有提起尊師重道的事情,反而說了他父母的不容易。
在這一瞬間,李锴真的感動了。
如果說之前說那些道歉的話的時候李锴内心更多的是害怕讨好,現在的李锴心裡,隻剩下了滿滿的感動與愧疚。
看着臉上滿是疲憊與驚慌之色的父母,李锴發現,他們比自己印象中老了許多。
父親的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許多白發。
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沒有跟家裡人正經的吃一頓飯了,哪怕是年夜飯,他也是在外跟所謂的兄弟一起吃。
眼淚,瞬間從李锴的眼眶中湧出。
在這一刻,李锴内心滿是悔意。
“李锴,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不是自己開心想怎麼來都可以,誰帶給了我們生命,誰引導我們前進,誰與我們共度人生,誰讓我們老有所依,這都是我們生命中必須感恩,并且為之付出的,希望你經過這次的事情以後能夠明白什麼才是你應該珍惜的。
”孟奇文說道。
聽到孟奇文這一番話,林知命忍不住想要鼓掌。
帶來生命的是父母,引導我們前進的是老師,共度人生的是愛人,老有所依的是孩子,簡單的一段話,将人生中最重要的關系都融入了其中。
孟奇文雖然隻是一個小地方的老師,但是境界已然超越了絕大多數所謂的大師。
李锴流着淚,跪到了地上,對着孟奇文,對着他的父母,深深的磕了一個頭。
事情到這裡,林知命覺得已經夠了。
他轉身走出了審訊室,給豐局長發了一個消息。
這時候,跟屁蟲一樣的孟子君也走了出來。
“哎!
”孟子君歎了口氣。
“怎麼了?
”林知命問道。
“沒,就是有點感慨,表哥,那李锴,你打算放他一馬麼?
”孟子君問道。
“放不放他不是我說了算,是外公說了算。
”林知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