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俏兒倒不覺得尴尬,如果尴尬,那就是在瞧不起謝晉寰。
她愛憎分明,但從不會說去瞧不起誰,輕蔑誰,她的家教沒教她這麼做。
“沒關系,既然人家不讓進,那就等開放了再來吧。
咱們先走吧。
”
唐俏兒不想給謝晉寰添麻煩,隻淡淡地道,“你要想騎馬,可以去我家的馬場,一樣的。
”
就在她轉身準備離開時,謝晉寰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慢慢握緊,“俏俏,别走。
今晚咱們得進去。
”
唐俏兒指尖抖了抖,本能地想抽出手,卻抽離不了。
謝晉寰的語氣很強勢。
從重新與他相識到現在,她頭一次見他展露出霸道的一面。
兩個保镖互看了一眼冷冷地道:“你們還是快走吧,不然别怪我們不客氣了。
謝家二少在裡面接待客人,閑雜人等,不可以進去打擾!
”
唐俏兒白眼要翻上天了。
閑雜人等?
他們造成應該沒刷牙,不然不能這麼大口氣。
“哦,這樣啊。
”
謝晉寰反而神情從容起來,轉身款款走到他們面前,“如果,我非要進去呢?
”
“你找茬?
!
”
一名保镖瞪着眼睛,作勢要推搡謝晉寰。
豈料,他的手連男人的衣襟都沒摸着,頓覺眼前一晃,然後手臂嘎巴一聲,緊接着“啊”地一聲慘叫!
唐俏兒眸光震動,眼睜睜看着那保镖被謝晉寰一個利落的過肩摔重重摔在地上,直接起不來了!
另一個見狀大怒,也撲了上來。
“啊!
”慘叫X2,骨折X2。
“俏俏,我們走吧。
”謝晉寰順手從懷中抽出方白色絲帕,細細地擦手,對唐俏兒溫聲細語。
眉眼都是溫雅的書卷氣,斯文得好像剛才那個動粗的男人,與他毫不相幹。
唐俏兒:“…………”
謝晉寰抿了下唇,眼角眉梢都溫柔着,上前再度拉起她的手,目不旁視地往前走。
“等……等等!
你……到底是誰?
!
”地上的保镖神情痛苦地追問。
謝晉寰步伐一頓,輕笑,“我姓謝。
”
兩個保镖,癱倒在地,臉都吓白了。
*
另一邊,聯系不上唐俏兒的沈驚覺心急如焚,在豪車裡坐立不安。
“沈總,你聯系不上少夫人了嗎?
”韓羨也一臉焦急。
“嗯。
以前,她雖然厭惡我,但從不會不接我電話。
”
男人攥緊了手機,掌心緊張得冒出濕汗,眉眼都變得凝重了,“阿羨,我是又做錯什麼惹她不高興了嗎?
我頭受傷後,最近記憶力有點下降,你幫我回憶一下,我說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
”
看着大總裁惶惶不可終日的樣子,和商場上談笑間灰飛煙滅的大佬,簡直不是一個人!
“額……您這些天都沒見到少夫人,您也沒機會招惹她啊?
”
韓羨撓了撓頭,腦洞大開,“诶?
會不會是少夫人昨晚上做了個夢,夢見以前您給她填的那些堵,醒來越想越生氣,所以就不理您了?
”
沈驚覺一臉黑線:“……做夢?
”
韓羨擺出“過來人”的表情,“以前我上大學時處了個對象,她就是成天到晚作我,有一天做了個夢夢見我劈腿了,第二天跟我鬧了一整天!
後來沒多久我們就分了!
”
沈驚覺英氣上揚的劍眉冷冷一沉,“你覺得我的俏兒,會是你認識的那種,不知好歹的女人嗎?
”
韓羨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滿額冷汗,低頭鞠躬:“奴才不敢!
皇上息怒!
”
沈驚覺愁雲滿面,扶額歎息。
這管天管地,還能管得了人家做夢?
不過,曾經的他,也确實畜生,給唐俏兒估計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要不……您試試,聯系唐總呢?
咱們不是打聽到少夫人回海門老家了嗎,那您大舅哥肯定知道少夫人的行蹤!
”韓羨狗頭飛轉,想出了個不錯的主意。
沈驚覺冷嗖嗖地掃了他一眼,“我堂堂沈氏總裁,一個人都找不到,還要一通電話打給她家裡人?
要是唐樾也不知道呢?
我難道要把她幾個哥都打個遍?
出去,别礙眼了。
”
“是是是……奴才告退!
”
韓羨深谙主子心情不佳,悄咪咪地退到了門外。
門剛關上,沈驚覺下一秒就拿起手機,撥通了唐樾的電話。
“沈總,你的傷好些了?
”唐樾語調平緩,聽不出什麼其他情緒。
“唐總,俏兒……和你在一起嗎?
”沈驚覺嗓音透着一絲迫切。
“俏俏沒跟我在一起。
怎麼,沈總聯系不上我妹妹了嗎?
”
沈驚覺呼吸沉了沉,“她沒接我電話。
我給她打了好幾通,她都沒接。
”
“哦,那也正常。
”
沈驚覺:“……”
“俏俏去哪兒,我也不清楚,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沒必要事無巨細跟我報備。
當年為了你,她幾年沒和家裡聯系,也是有的。
”
“為了我,幾年沒和家裡聯系?
為什麼?
”沈驚覺心中一驚,敏銳地問。
唐樾見不小心說漏了嘴,忙轉移話題,“沈總找俏俏有什麼急事嗎?
你的頭不舒服了?
”
“不是……我隻是,擔心她。
”
“不用擔心,俏俏一向懂得趨利避害,也懂得保護自己。
她想找你的時候,她自然會出現,如果你找不到她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她暫時不想見你。
”
沈驚覺聽了這話,心尖的軟肉像被極細的針紮了一下,雖未即刻見皿,但細微的痛感卻在身體裡無休無止地蔓延,從頭痛到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