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看守所。
洪英已經被連審三天三夜,刺眼的強光打在他頭頂上,精神和肉體都備受折磨。
但,層層壓力,他都頂住了。
隻要想到秦姝,隻要想到令他晝思夜想,滿心惦念,卻無法靠近的女兒……
就算天塌下來,他也要頂着。
這時,審訊室的門開了,唐楓一臉無所顧忌的淡漠神情晃着膀子走了進來。
在嫌疑犯和罪犯面前,他哪裡還是那個富甲一方,出身高貴的七少爺。
他一身匪氣,淩厲逼人,道上的見了他,都得叫他一聲:“哥!
”
“喲,精神着呢?
”
唐楓打了個哈欠,拽開鋼管椅子,長腿一邁潇灑地坐上去,“小李,給洪先生泡一杯咖啡提提神,畢竟今晚才剛剛開始呢。
”
“是,唐隊。
”
洪英咬着牙,冷笑,“唐隊,你天天這麼審我,不累嗎?
”
“不累,我年輕,熬得起。
”唐楓笑得頑劣。
“我該說的,前兩天已經都說了。
你再問我一宿,再問我一千遍,我的回答也是一樣。
”
唐楓微微眯眸,冷冷擡了下唇角,“之前的問膩了,我問你點兒新鮮的。
”
他将手中證物的照片,放在洪英面前。
洪英垂目,看到照片中的白金百合花項鍊,他身軀猛地向前一傾,雖然極力控制表情,但眼匝肌肉的抖動,還是暴露了他的膽戰心驚!
“這項鍊,認識嗎?
”唐楓目不轉睛地盯着他,指尖叩了叩桌面。
“不認識。
”洪英不假思索回答,額頭泌出冷汗。
“你自己的東西,你不認識?
”
唐楓笑得更甚,帶着促狹,“你把它用上好的絲綢包好,放在價格不菲的首飾盒裡,可見你對它的重視。
對你如此貴重的東西,轉眼你就說不認識了?
墳頭燒報紙,糊弄鬼呢你丫的。
”
“你搜了我家?
!
你!
”洪英瞳孔顫栗,雙拳緊握,手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你是犯人,我是警察,搜你家不是正常嗎。
這點兒心理準備沒有?
”
唐楓身軀後仰,輕輕一笑,“我已經調查過了,這條項鍊,曾經是秦姝的貼身之物。
你把秦姝的貼身之物小心翼翼地收藏在自己家裡,看來你跟秦姝的關系挺不一般啊。
”
“我偷的,不行嗎?
”洪英臉色煞白,咬緊牙關。
“我去了一趟TS台,找到了二十多年前,曾與你公事過的同事、導演,還有現在依然活躍在熒幕上的演員,他們都認識你。
說了很多關于你和秦姝的事,這些,都是人證。
他們說,你一直崇拜的,追逐的女明星,從來都不是楚柔,而是秦姝。
”
洪英汗水流過臉頰,恨聲怒罵:“他們懂個屁!
”
“不僅如此,他們也說你那時創造一切機會接近秦姝,為秦姝鞍前馬後。
而那時,全台幾乎無人不知,秦姝和楚柔是死對頭。
你家裡的那些秦姝的照片,貼了滿牆,一張楚柔的照片都沒有,電腦裡一部楚柔演的劇都沒有,你怎麼可能是楚柔的粉絲?
”
唐楓嗓音冷硬,眼神幽幽一暗,“所以你之前,說什麼自己對楚柔由愛生恨,這話根本就不成立。
”
洪英下颌線死死繃着,歹歹笑道:“就算你查到,又如何?
我确實是秦姝的粉絲,我喜歡秦姝喜歡得瘋狂,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包括弄死楚柔!
”
唐楓氣得肩膀隐隐顫抖,真恨不得撲上去錘爛他壞得流膿的腦袋!
“但你要問我和秦姝的關系……呵呵,沒有了,她跟我沒有任何關系,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我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包括去死,包括殺人。
而她,完全不用知道這些。
”
洪英說完,釋然地閉上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狂态。
他敢口出狂言,無非是仗着自己不過是故意傷人罪,往重了判也就是殺人未遂。
畢竟沈驚覺沒事,楚柔也沒有,唐家的人再想弄他,也無可奈何。
隻是可惜,他沒能完成秦姝交給他的任務……
唐楓不是不清楚他打的算盤,兇腔蹿起熊熊怒火,眼眶逼得通紅!
半響,他命下屬出去,并起身,關閉了錄像機。
“洪英,現在就咱們倆了,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
唐楓悠然在審訊室中踱了幾步,雙手插兜,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冷谑地睨着他,“你心甘情願當秦姝的劊子手,替她賣命,幫她殺人,這攔不住你,是你自己的選擇。
但如果,你和秦姝有非同一般的關系這件事,如果傳到媒體耳朵裡,他們會怎麼想?
傳到沈家,沈光景董事長又會怎麼看她?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認為,是秦姝派你去襲擊楚柔。
而沈光景也會認為,你和秦姝之間不清不楚。
到時候你進牢裡消消停停避世去了,你老相好可怎麼辦?
她在外面口碑已經夠差了,這傳出去,恐怕就沒臉做人了吧?
”
殺人,還得先誅心!
這是他小妹俏俏曾經跟他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