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飯後,葉徹換了身衣服準備去醫院。
葉聲聲跟在他身後低低道:
“大叔,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你放心我不出現在病房,我就在門口等你。
”
她倒想看看,那個女人傷得有多嚴重。
自作自受,也不怕玩火自焚。
葉徹回頭看着面前的女人,沉聲道:
“我今晚可能不回來,你去了也沒用,自己在家早點休息。
”
“你是要陪她一整晚嗎?
”
“……”
葉徹不語,但望着葉聲聲的那雙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葉聲聲瞬間又覺得兇口泛酸了。
但她沒再鬧,目送大叔離開後,一個人坐在空曠的客廳沙發上,心裡沉重得像是被巨石壓着。
醫院。
葉徹過來的時候舒語已經醒了。
她正坐在病床上對着身邊的護士發瘋。
“你們都給我走開,幫我把燈打開,為什麼我什麼都看不見?
為什麼?
”
幾個護士被舒語拿東西砸過來,隻好躲閃着避開。
看到門口出現的人,護士們忙颔首喚道:
“葉先生您總算來了,舒小姐情緒很激動不讓我們靠近,我們沒辦法給她換藥。
”
葉徹闊步走進病房。
病床上的舒語感覺有人靠近,又瘋了一樣嘶喊:
“滾開,都給我滾開,誰能告訴我為什麼我什麼都看不見?
為什麼?
”
她以為從樓梯上滾下去,缺胳膊少腿是必然的。
但那樣她就可以賴葉徹一輩子,讓葉徹時時刻刻陪伴在她身邊了。
她沒想到摔下去腿腳沒什麼大礙,不過是骨折。
而她的眼睛卻看不見了。
她看不見了拿什麼去跟葉聲聲争。
她看不見了又怎麼跑去找葉徹讓他對自己負責。
這一刻,舒語後悔了。
後悔不應該用那樣極端的方式去陷害别人,現在好了,别人沒事兒,她卻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舒語……”
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
舒語恍惚中清醒過來,忙擡手在半空中摸索着,激動地喊:
“是阿徹嗎?
阿徹你在嗎?
”
“是我。
”
葉徹靠近她。
舒語摸到葉徹後,恐慌地一下子撲過去抱住他,哭着道:
“阿徹我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我什麼都看不見?
”
葉徹沒将她推開,聲音依舊低沉:
“醫生說你失明了,但也不是永久性的,會好的。
”
“什麼?
”
舒語忽然又變得不受控制起來,抓着葉徹要多可憐,就哭得有多可憐。
“阿徹你幫幫我,我不想失去做母親的資格後,現在連想看你的模樣都看不見。
阿徹你一定要給我做主,我隻是想要去找葉聲聲跟她好好談,和平相處。
我沒想到她會生氣地把我從樓梯上推下去。
阿徹,你十年前開車撞了我,我不怪你,可我現在看不見了,是葉聲聲把我害成這樣的,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
她緊緊地抱着他的腰身,哭得聲嘶力竭。
葉徹筆直地矗立在床邊,面無表情。
他擡手扯下舒語抱着他身的手,安撫道:
“我會替你做主的,你先冷靜下好好休養,醫生說了失明不是永久性的,會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