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堯早就察覺雲瑾在身後。
回眸,手搭到她的肩上,顧謹堯如實說:“是墨鶴,讓我幫忙尋找父母。
”
“哦,我知道,他是小逸風的師父。
”
“藥吃了嗎?
”
“吃了。
好希望快點停藥,副作用太大了,胃難受,記憶力下降,氣色差,時間久了還會發胖。
”
顧謹堯擡手摟上她細瘦的腰,“聽醫生的話,再堅持一段時間,别前功盡棄。
”
雲瑾仰頭凝視他,“如果我胖了醜了笨了,你還愛我嗎?
”
顧謹堯剛要說“愛”,話到嘴邊換了種答案。
他微擡眉尾反問:“你聰明過嗎?
”
雲瑾一怔,“你說我笨?
”
“不隻笨,還一根筋,一股腦紮到我身上,不計後果,把自己折磨得發了病,這不是笨是什麼?
哪有你這麼笨的女人?
愛人愛得自己生病。
”
雲瑾佯裝愠怒,“好呀你,敢嘲笑我!
膽子大了是吧?
”
她撲到他身上,将他推到後面的沙發上,去撓他的脖子和腋下。
顧謹堯忍不住笑,握住她的手腕,“别撓了,癢。
”
雲瑾坐在他的腰上,“再說一遍,我笨不笨?
”
“不笨,聰明極了。
”
“假。
”
“二瑾,你真的很難伺候,說你笨不行,說你聰明也不行。
當你的男人會累的,知道嗎?
”
這久違的稱呼和這随意中略帶抱怨的語氣,讓雲瑾的心輕松起來。
她喜歡顧謹堯這種說話方式。
不端着,不掖着,不小心翼翼,有什麼說什麼。
這才是正常夫妻的相處模式,這才是正常男人,是凡間的,帶着煙火氣的,過日子的男人。
雲瑾低頭捧起他的臉,舌尖撬開他的唇,一點點吻他。
顧謹堯覺得她的吻,像嘴裡噙着塊冰糖。
一股清甜一點點淌下來。
顧謹堯翻身将她壓到身下,腿擠住她的腿,手順着她瘦軟的腰往下劃……
她身上穿一件淡橘色棉質長睡裙。
她皮膚白,穿淡橘色顯得更白了,蒼白的臉雖然帶着倦态,可她依舊很年輕,經曆了那麼多事,也才二十六歲。
米灰色沙發晃動。
她又變成了從前那個小黃瑾。
蒼白小臉有了皿色,像三月初開的桃花瓣。
她其實是個寶物,身上哪處都通人性。
她第一次碰自己的時候,顧謹堯就感覺到不一樣。
他将她摟緊……
天崩地裂間,他們又找回了從前的感覺,和諧,合拍,激情……
事後。
雲瑾躺在他身邊,眼神和頭發都濕濕的,蒼白的臉紅撲撲的,心跳起伏。
顧謹堯拿了薄毯蓋住她。
雲瑾頭埋到他懷裡,忽然輕笑一聲,“人犯病的時候真是傻,你就睡在我旁邊,和我生了兩個孩子,結婚證上我們綁在一起,我居然還患得患失,擔心你跑了。
”
“所以說你笨。
”
“所以顧纖雲沒小逸風聰明。
”
“傻人有傻福,沒必要一生好強,和自己較勁,和别人較勁,累。
”
雲瑾笑,“也是,明天我外婆過生日,晚上去秀麗河山吃飯,别忘了。
”
“忘不了,禮物早就買好了。
”
他們終于把日子過成了日子。
瑣碎尋常,卻踏實安定,不用繃着緊着,懸着吊着。
次日。
墨鶴帶着他出生時穿的小衣服和包他的小被子及信,來到峥嵘拍賣行。
把東西交給顧謹堯。
墨鶴道:“謝謝你肯幫我。
”
顧謹堯将這幾件信物放進密碼箱收好,“謝謝你肯相信我。
”
二人相視一笑。
初次正式見面,卻彼此信任。
顧謹堯又要了他的幾根頭發,回頭托柯北錄入警方DNA數據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