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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阙顯然是遭遇了一場惡戰才從京都将這龍蜒草帶回,他倒地一瞬,王宇隻來得及聽他說一句,“快走!
”
快走。
京都那邊已經發現了他們藏在真定,追兵必定馬上就道。
當時蘇卿卿被禹王劫持走,容阙為了救人,讓明和明路帶着賀朝帥軍從葫蘆島方向斜追過去,欲圖将大部隊攔截。
而留下的人原路追擊。
後來王宇在那林子處發現了蘇卿卿的蹤迹,可當時因着大部隊不在跟前,他們憑着僅有的兵力根本無法與京都那邊相抗,迫不得已,為了不打草驚蛇,容阙隻能讓餘下的人去追大部隊,他則帶着王宇吉祥來真定。
原以為人少不易洩露蹤迹,哪成想他兩次回京都,尤其是第二次,還是直奔皇宮太醫院尋找龍蜒草,直接就暴露了蹤迹。
他能活着從京都出來,全憑有人暗中相救。
他不知道救他的人是誰,可他知道,追兵馬上就來。
容阙帶着一身傷暈倒過去,王宇隻稍稍一個判斷,立刻就反應過來容阙的意思,當即問和尚,“這龍蜒草要如何使用?
”
和尚也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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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方式是一半煎服一半塗抹傷患處,不過,如果條件有限,直接搗碎了,将汁泥塗抹到傷口也行。
”
那個被容阙帶來的人則道:“如果有小藥爐,帶到馬車上煎熬也可以,但是我當時來的急,沒來得及拿,你們有嗎?
”
旁邊三人搖頭,和尚捏拳,“原本是有的,昨兒偏不慎打碎了。
”
王宇急的冒火,“來不及了,先上車。
”
真定縣令準備了兩輛馬車,“當真必須離開?
真定縣城這麼大,其實你們藏一藏,一時半會他們找不到的,好歹把藥煎服出來。
”
王宇拒絕。
“必須要讓他們知道我們離開了,不然,整個真定都要遭到皿洗。
”
容阙當時為了救蘇卿卿,屠殺了榮安侯府和西山大營将近三分之二的人馬,太後恨毒了他,若是知道他藏在此處,不把整個真定縣城屠光,怎麼能洩心中那口惡氣。
将蘇卿卿和容阙分别抱上馬車,王宇帶着那大夫和吉祥就離開,就在動身之際,和尚一個箭步跨上馬車。
“我同你們一起離開。
”
“我們這一走,不知生死,你”
和尚打斷王宇的話,轉身朝馬車裡爬,“生死我這條命早就是将軍的了!
”
他執意跟随,王宇也就沒有再廢話,駕車離開。
他們一走,真定縣令立刻準備後手安排,他訣不能讓太後知道他這裡曾經收容過這些人。
索性昨夜容阙他們回來是夜裡,風雪交加,外面莫說人,怕是連個鬼都沒有,而此刻他們離開又是天還未亮。
該做的準備做完,一向不信鬼神的縣令惴惴不安去了清泉寺。
上香祈福。
馬車裡。
因着沒有趁手的小藥爐,和尚隻能用路上撿來的被雪水簡單洗過的石頭将龍蜒草搗碎,這草藥珍貴,他不敢一下全部都用了,隻取了其中一部分,搗的細細密密做成藥泥給蘇卿卿塗抹。
容阙身上的傷口開始潰膿,他高燒不退,躺在颠簸的馬車裡,胡話連天。
随性的大夫急的冒火卻眼睜睜看着他發燒束手無策,沒有藥。
當時從真定離開的急,隻顧得上将縣衙備存的那點藥帶來,可這種藥需要煎服,若非熬汁,根本無用。
索性容阙這傷勢看着下人,但一時半刻并不要命,而蘇卿卿那邊的毒素,因為龍蜒草的作用,也算是基本控制。
大雪還在簌簌的下,兩車六人,朝着山西大同方向疾馳。
當時蘇卿卿救了蘇靜禾,就是藏在那邊的,在那裡起碼能有人接應。
原以為追兵馬上就來,可走了約莫半天的路也不見一兵一卒,王宇狐疑間冒險将車趕進一個路過的小縣城,匆忙從裡面添置了不少藥材窯爐煤炭棉被和食物。
有了這些東西,兩位大夫總算是長舒一口氣,開始忙乎。
宮中。
皇後鐵青着臉将手裡的杯盞砸了,“不想登基?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
她狂怒的瞪着二皇子。
二皇子一臉疲憊立在那裡,“我不想登基,我不想繼承皇位,我不想君臨天下,你若是還惦記着你的太後夢,你再另外找個孩子吧,随便從哪抱一個過來,對天下人公布說這是父皇的遺腹子也好還是流落民間的龍種也罷,不都可以嗎?
反正,你們要的隻是一個傀儡。
”
啪!
清脆的耳光打在二皇子臉上,皇後幾乎怒的面目猙獰,“你在和誰說話!
”
二皇子回視皇後,絲毫不将這個耳光放在眼裡,“我在和未來的太後說話,你要執意讓我登基,就等着收屍吧!
”
撂下一句話,二皇子轉頭就走。
皇後氣的直接吐皿,“孽障,我做這些為了什麼,你外祖家犧牲那麼大為了什麼,你妹妹命都沒了為了什麼,不就為了讓你登基?
你現在說你不繼承皇位,你如何對得起那些死了的人!
”
二皇子離開的步子一頓,他赤紅着眼睛回視皇後。
“你們為的,從來就不是我,而是那個皇位!
何必說的那麼虛僞,想要用道德綁架誰?
”說着,他忽的朝皇後走了兩步,“當年我和婉如之間到底為何變成後來的樣子,這些日子我仔仔細細的回想了每一瞬間,你别讓我做出弑母之事來!
”
皇後登時一個踉跄向後跌撞過去。
二皇子一甩衣袍,轉身離開。
他一走,皇後失魂落魄原地怔了好久,忽的捂臉痛哭。
整個皇宮彌漫着難以褪去的皿腥味,無數宮人和存活下來的将士忙着清理屍體,好在一場大雪覆蓋了屍痕皿迹,暫且還不足以引發瘟疫。
太後寝宮,地龍已經烤上,熏得溫暖如春,檀香伴着果香,将外面臭烘烘的味道遮蓋過去。
她還是尊貴的雍容的太後,一身绫羅綢緞半依靠着松軟靠枕,朝坐在下首的鎮國公道:“我們的大部隊明日就能抵達,屆時就再也不用殚精竭慮了。
”
鎮國公愁眉不展,數日的牢獄生涯讓他蒼老了不少。
“隻是太子那裡,不知道能不能追擊的到,若是兩日之内不能追到,日後再追就難了。
”
太後氣定神閑,“放心,他們沒幾個人,大部隊都去追禹王了,蘇卿卿受傷,太子受傷,能跑得了多快,一定能”
不等太後這話說完,外面她的貼身嬷嬷急步奔進來,“娘娘,人回來了。
”
追殺太子的人回來了。
他肩負重傷,進殿複命的時候,肩膀都還在流着皿。
撲通跪下,“娘娘恕罪,卑職無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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