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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走,映柳轉頭急匆匆回了屋。
進門就朝蘇卿卿跪下,“将軍,婢子好像暴露了。
”
蘇卿卿正喝着杯盞裡的酒,聞言眉梢挑了一下朝着大門方向瞥了一眼旋即明白她這話的意思。
箫譽看出來了。
就算沒有看出蘇卿卿和映柳的真實關系,可也察覺了今兒這一場偶遇是個局。
倒的的确确是個聰明人。
蘇卿卿擺手,“無妨。
”
映柳惴惴不安,“萬一他去告訴别人怎麼辦。
”
蘇卿卿眉眼輕松,“暫時不會,他現在是困在籠中的鳥,除了咱們這一條出路,他沒得選,他是聰明人,就算是想告發我對付我,也絕不會是現在。
”
這将成為他的一個把柄。
他會等到他羽翼豐滿,他會等到他勢力強大。
。
如果他真的打算反擊的話。
更何況,給一個把柄讓他握在手裡,他做起事來不是更加心安。
箫譽從碎紅樓出來便徑直回了榮安侯府,一回府裡就聽得下人們議論今兒太子爺來訪的事。
皮毛鋪子鬧出爆炸一事,有前面蘇雲鶴一家的結局作為例子,其實這些日子榮安侯府的下人們都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大家私下裡也在猜測着這一場太子爺和他們侯爺的角逐最終會如何,現在太子爺忽然把調查賬本的事情全權托付給世子爺,這怎麼瞧都透着古怪。
閑言碎語零零散散從大門口一直聽到自己的院子,箫譽心下冷笑着太子兩口子會打算盤。
“哥哥。
”
才進院子,他妹妹,榮安侯府庶出的八小姐就瑟瑟縮縮從一旁鑽了出來,探着頭喊他。
箫譽朝她招手,“怎麼了?
”
八小姐跑上前環腰抱住箫譽,“哥哥,我今兒聽大嫂他們說,母親已經給你定好了親事,說等過了年就要擇日子了。
”
八小姐聲音裡透着膽怯。
“今兒二嫂悄悄找我,讓我告訴你一聲,母親找的那家裡的姑娘,聽說人不是太好,以前和家裡的表哥們不清不楚的,人性子還刁蠻,哥哥。
”
他們兩個姨娘沒得早,兄妹倆算得上是相依為命。
箫譽腦子清醒,沒有徹底被榮安侯夫人養廢,但他平時也不敢太過提點妹妹,唯恐被察覺端倪。
揉着妹妹的頭發,箫譽溫聲安撫,“沒事,别怕,傳言未必準确,刁蠻的人也率真。
”
八小姐淚眼汪汪仰頭看他,“可我怕不是良緣。
”
“母親給挑的,不會差的,你别多心,哭多了就變醜了,父親今兒如何了?
”箫譽生硬的轉了話題。
八小姐也就順着道:“聽姐姐們說,好多了,今兒大哥在書房和父親聊了許久呢,應該是沒事兒。
”
又說了會兒話,八小姐依依不舍離開了。
她前腳一回屋,後腳剛剛和箫譽的那番對話就被屋裡一個大丫鬟套了去。
大丫鬟将這些話一字不落的傳到了榮安侯夫人耳中。
得了消息,榮安侯夫人端着茶冷笑,“算他識相。
”
榮安侯府,書房。
榮安侯憤怒的打翻了小厮端來的藥,“我沒病,成天喝這些苦湯子做什麼,端走端走。
”
小厮吓得垂首後退,眼角偷偷去看一側的世子爺。
世子沖他擺擺手,“你先下去吧。
”
小厮如蒙大赦,趕緊出去。
世子就朝榮安侯道:“父親息怒,動怒傷身。
”
榮安侯氣的拍桌子,“我有什麼病,前幾天我還好好的呢,你們天天給我吃這藥,越吃我越難受,我看,這藥有問題。
”
世子哭笑不得。
這藥是府裡的大夫開出來的,這大夫在榮安侯都做了幾十年了,自然忠心可靠。
煎藥的人又是趙氏。
自從出事,趙氏成日惶惶不安,榮安侯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第一個遭殃,她自然也不敢做手腳。
更何況,旁邊還有榮安侯的心腹盯着呢。
這藥煎出來就被書房這邊的下人直接端走。
誰能做手腳。
但是病人疑心大,這事兒世子也沒得和榮安侯講理,隻得轉移話題。
“父親,太子殿下讓兒子查辦賬目,這賬目到時候究竟該怎麼報,太子一定有後手安排,這明明就是個坑,兒子感覺屆時不論兒子怎麼報上去都會掉坑裡。
”
世子都後悔死了。
當時太子提起此事,他第一反應就是決不能讓太子查出賬本的問題,腦子一熱就接了。
當時他還心底裡竊喜太子腦子是不是讓門擠了。
現在倒好,後知後覺,讓門擠過的是他的頭顱。
話題轉移到這裡,榮安侯冷靜下來許多,“你也不必自責懊惱,當時你就算拒絕,太子也一定有别的套路等着你鑽。
他既是來,就是十拿九穩。
”
太子在巴蜀辦的那樁差事,直接把鎮國公一黨打的一蹶不振難以翻身,就足以證明這人難對付。
對于這種難對付的人,榮安侯向來隻有一個法子,且百試不爽。
當年的蘇卿卿。
如今的容阙。
隻要讓這個人消失了就行了。
解決不了問題本身,就去解決制造出問題的人,人沒了就什麼都解決了。
“賬本大概要大年二十五的樣子呈送上去,在這之前,宮裡還有一次宮宴,在大年二十三,小年夜。
”
榮安侯食指輕輕叩擊着桌子,說起這些事,他眼睛微微眯起,帶着冷冽又殘忍的光。
“就算這個不成,你妹妹與三皇子的親事年前總該讓宮裡為這件事辦一次宴席的。
所以,你有兩次機會。
這兩次,隻要抓住一次成功就行。
我們在太後跟前埋的人,這麼多年了,也該用了。
”
世子頓時臉色一變,他明白榮安侯的意思,眼底也升騰出灼灼之光。
榮安侯道:“二十三是最合适的,那時候各位皇子都會給皇上太後送上些禮物。
鎮國公一黨想要翻身,必定也看重這次小年夜,送上去的禮一定意義非凡。
三皇子更不必說,一個向征不光徹底得罪了二皇子黨,更是在皇上那裡留下一個極其糟糕的印象,來年開春,各部重新任選,向征能不能留京”
提到向征,榮安侯忽的一頓,嘴角漸漸浮上一抹笑意。
“皇上當然不會讓向征留京,所以,三皇子必定有動作,你借一把三皇子的東風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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