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來賞花,這正是一些官員們巴結的時候,所以,皇上一行人剛剛到達荷花池時,這裡就已經站滿了京城中的大小官員,這其中也包括朝廷中的一些大臣們。
皇上和李貴妃走下馬車時,衆人紛紛跪地行禮,
“皇上吉祥"
皇上輕撫了一下額頭,剛剛坐車裡颠簸的他覺得這頭有點暈。
見這些人跪在面前,他緊着眉頭擺手,“都起來吧!
出門在外,不必多禮,尚元縣令何在?
”
衆人聞言後,紛紛站了起來。
因為這裡隸屬于城外的尚元縣管轄,所以皇上才會特意提及尚元縣的官員。
見皇上提及,尚元縣的府衙陳大人忙躬身上前來好言獻媚,
“皇上,聽說您要賞花,微臣已經命人将這裡清理了三遍,現在正是這荷花開得嬌豔之時,那池塘裡的小魚也遊得正歡,您來的正是時候,前面亭子裡,微臣也已經命人備好了茶點,您裡面請……”
陳大人估計是急于求功,所以一口氣說了很多話,皇上聽完後,面色沉靜的點頭,“嗯,這天屬實有些熱,給朕備點涼茶"
言罷,他在衆人的簇擁下,沿着一條青石小路,直奔前面的亭子而去。
8。
李貴妃跟在皇上身邊,看着池塘中的荷花,不時的發出驚呼,
“皇上,您看那朵,真好看"
皇上見此,直接對陳大人擺手,
“把它摘了,娘娘喜歡"
陳大人聞言,忙躬身回道:
“微臣這就去摘,娘娘稍等……”
李貴妃故作惋惜的在那扭捏着,
“皇上,摘了太可惜了,還是讓它留在那裡吧"
“可惜什麼?
這花就是給人欣賞的,摘回去,養在你的芙蓉宮裡,才能顯示出它的高貴,不然,它在這池塘中,永遠默默無聞"
皇上的話,似乎有那麼一絲的道理,李貴妃很是得意的嬌笑道:
“多謝皇上賞花,臣妾今天甚是開心"
“嗯,喜歡就好,隻要萌萌你喜歡,要天上的星星,朕都給你"
皇上的話裡,充滿了寵溺的氣息,走在另一側的麗妃聽着卻有種如哽在喉的感覺。
她臉色鐵青的跟在皇上身側,這樣的殊榮,她為何從來沒有過?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李貴妃恰巧在這時看了她一眼,随後得意的對她輕笑着,這在她看來,是挑釁的笑容。
皇上走到亭子後,感覺到呼吸有些不暢,忙對劉喜道:
“快,給朕拿藥"
劉喜忙将小藥丸奉上,随即有小太監端來了一杯水。
看着皇上服下那顆小藥丸,洛藍和冷钰的眉頭一起緊了一下,麗妃的眼中則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神色。
一粒藥下肚,皇上瞬間覺得精神了許多,他直接對站在不遠處的冷溪擺手道:
“溪兒,朕最近這藥吃的越來越頻繁了,你要多弄一些送過來才行"
冷溪見狀,趕忙上前兩步,躬身回道:
“兒臣遵旨,請父皇放心,兒臣定會讓人多配制一些,保證父皇的日常所需"
皇上擺手後,又對李貴妃道:
“朕在這裡歇息一會,你讓钰王妃陪你去賞花吧"
說完這話,他又看向洛藍,
“钰王妃,李貴妃身懷有孕,又曾經有過滑胎的迹象,你可要保證她的安全,萬不能讓她出現一點閃失才行"
皇上的話,頓時讓洛藍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可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皇上将這個任務交給她了,她哪裡敢反駁呢?
于是,她無奈的欠身行禮道:
“父皇放心,兒臣定會盡全力照顧李貴妃,絕不讓她出現一點閃失"
皇上點頭後,又擺手道:
“樂樂呢,讓他來陪朕下盤棋……”
樂樂的棋藝高他一籌,雖然昨天在同樂樂下棋時,他勉強赢他一局,可是他覺得樂樂的最後一顆棋子,是胡亂落下的,是有意輸給他的。
他堂堂大甯國的皇帝,要一個六歲的孩子謙讓他?
這說出去,多少有些丢人。
他一定要扳回一局,赢了這孩子才行。
樂樂躲在洛藍身後,有些委屈的輕捏她的衣角。
雖然他很想去玩,奈何皇爺爺要下棋,他隻能抿着嘴巴,不情不願的來到皇上對面坐下,看着那兩盒棋子,一陣氣惱。
洛藍知道他的心思,忙對他使了個眼色,對他輕聲道:
“樂樂,好好陪皇爺爺下棋,一會娘帶你去那邊看小魚"
“哦,知道了"
樂樂雖然不情願,卻也知道,皇爺爺的命令,不能違抗。
安安和懷玉倒是高高興興的拉着手跑去看荷花了,小寶最讨厭的人是安安,眼見着樂樂在陪皇上下棋,思慮一下,他和于巧巧打了聲招呼,也向安安和懷玉的方向跑去。
“小寶……”
于巧巧喚了他一聲,也沒能阻止他,她生怕小寶會吃虧,顧不得别人,忙快步跟了過去。
洛藍倒是對懷玉和安安不擔心,來之前她已經把該囑咐的話都囑咐過了,想必他們不會做出什麼過格的事情來,再說還有于巧巧在身後跟着,她一個大人,總不會看着三個孩子起争執的。
想到這,她對李貴妃欠身道:
“李娘娘,您這邊請"
李貴妃對她抱以輕笑後,由丫頭攙扶着,向花園那邊走去。
麗妃的臉一直鐵青着,但是礙于在衆人面前,才沒有表露出來。
她見李貴妃和洛藍一起去賞花了,也氣惱的對身邊丫頭說道:
“咱們去那邊看看……”
皇上不關心她也就罷了,還讓這個钰王妃陪着李貴妃,還怕她有一丁點的閃失,竟然不惜反複囑咐。
而她呢,連那個兒媳于巧巧也不陪着她,想想都生氣,她倒是輕看了這個李貴妃,沒想到她是個如此有心計的人,能哄得皇上對她寵愛有加,看來,她該做些什麼了。
洛藍陪着李貴妃徜徉在開滿荷花的池塘邊,看着那池中的荷花,心中卻還在想着皇上吃的那顆小藥丸。
皇上現在已經中毒太深,想要戒掉不大可能了。
可是如果他一直這樣吃下去,不出一年,便會病入膏肓,最後不治而亡。
到那時,如果這太子之位還沒有确立,無疑會引起一番戰亂。
她更擔心,冷溪會趁着皇上神智不清時,讓皇上立下冊封他為新君的遺诏,那到時,這大甯國必亂。
想着這些,她的心情異常複雜,所以這嬌豔的荷花,似乎也失去了顔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