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來接你去民政局
此次冬柏琳琅的走秀場地定在了環球藝術中心。
因為是初次彩排,更多的是大家一起走幾個流程,陸景溪沒讓洛蒙陪同。
午休時,秀場工作人員送來了盒飯,是高端酒店的營養配餐,搭配小零食飲料,十分精緻。
但模特對身材要求極高,昂貴精緻的盒飯發下去後,壓根沒幾個人吃。
放餐大姐看着這一幕,一邊拍打抹布一邊惋惜,這麼貴這麼多食物,結果小丫頭們一口不吃,太浪費了!
忽然,目光掃過角落一名穿着白色衛衣的女孩子,眼睛亮了亮。
隻見女孩抱着盒飯吃的特香,吃得幹幹淨淨後,把小零食也拆開了,慢悠悠嚼着,一雙大眼睛時不時往旁邊模特手邊的飯盒瞄着。
安迪被陸景溪看得渾身發毛,“你想吃?
給你?
”
“不是,就是覺得你不吃,挺浪費的。
”她嘴上這麼說着,結果眼睛還是瞄着人家的不放。
“眼珠子都要粘上面了,吃吧。
”
“謝謝!
”女孩臉上笑意加深,掀開盒蓋就開吃。
這些餐品很有營養,吃了也不會發胖,而且很好消化,陸景溪不懂她們為什麼不吃。
身側不遠處傳來一聲嗤笑,“呵,可能屬豬的吧。
”
陸景溪嚼着西藍花,腮幫鼓得像小倉鼠,聞聲看過去。
在看清那人的臉蛋後,眼底閃過一抹了然,原來是林昭昭,蘇晴晴的塑料姐妹花。
這麼一想,蘇晴晴還真是無時無刻都要出現在自己生活裡。
她輕輕笑了一聲,拉着安迪的胳膊,神秘兮兮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
“你說。
”安迪是個明星,想着和這個圈子裡的人交好很重要,态度十分特别配合。
“你知道人死後下地府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嗎?
”她神神秘秘的咬着胡蘿蔔塊,無論是靈動輕緩的嗓音,還是嚼胡蘿蔔嘎嘣嘎嘣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後台極為清晰。
“是什麼?
”安迪好奇地看着她。
陸景溪把胡蘿蔔咽下去,叉子又叉起一塊口蘑,“先被壓着去吃掉生前浪費掉的全部食物!
”
她将‘全部食物’咬的很重。
原本豎耳朵聽熱鬧的衆人,一時間臉色都變了!
陸景溪依舊鎮定自若地吃着,“吃不完或者拒絕吃的話去,會有專員拿胳膊這麼粗的棍子往下怼!
都是一些發黴發爛的泔水,惡臭流湯的那種,而且吃不完,不許投胎!
”
衆人汗毛倒豎,“……”
一時間,隻聽四周嘩啦啦都是開飯盒蓋的聲音。
剛剛嘲笑陸景溪的林昭昭,也面色慘白地盯着手裡的食物,最終熬不過心理鬥争,老老實實開始吃飯了。
混這個圈子的,都很信這些怪力亂神的事。
陸景溪哼哼一笑,剛想将剩下的幾塊牛排吃掉,下一秒,手中飯盒忽然被搶走了。
安迪一臉糾結地看着被陸景溪吃了一半的飯,滿臉哀怨,“我不想下去吃你吃剩的……”
陸景溪笑眯眯地把飯盒搶回來,“我幫你吃不算浪費。
”
“那你一粒米不許剩!
”安迪滿眼警告。
陸景溪看她天真可愛的小臉蛋,心想着小朋友就是好糊弄,立刻笑嘻嘻地比了個OK的手勢。
放餐大姐看着認真吃飯的孩子們,露出甚是欣慰的笑意。
尤其對陸景溪,三言兩語哄了大家乖乖吃飯,簡直是孩子王,怎麼看怎麼喜歡!
長輩們就喜歡這種愛吃飯,不浪費糧食的好孩子!
午飯後,大家都在椅子上小憩。
陸景溪吃飽喝足後,去廁所洗了把臉,回到座位上,從雙肩包裡拿出兩本專業課的書籍,認真翻看。
前世在連承禦身邊打理集團事務,導緻她對金融方面的實戰經驗十分豐富,隻不過一些晦澀難懂的專業名詞的解釋,早就被她還給了老師,現在為了考試,要重溫一遍。
時間本就不充裕,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寶貴。
下午彩排結束後将近四點。
陸景溪拿出手機看了看,結果早上發給連承禦的大紅包,他還是沒領取。
這麼忙嗎?
她慢悠悠地從會館後門走出來,叫了一輛網約車過來。
心裡計劃着找時間考個駕照吧,畢竟對于她這種十八線小明星,公司是不可能配助理司機的,尤其合約還有大半年到期,公司更不會投入過多人力物力。
果真還是得靠自己,買台代步車出行方便些。
正想着事情,一輛黑色車子停在眼前,她也沒多看直接拉開車門。
結果看到後排座位上那張熟悉的臉龐時,眼底一陣光芒四射色,“連承禦怎麼是你!
你是特意來接我下班的嗎!
這麼遠,多浪費油錢!
”
她自顧自地說着,絲毫沒注意到駕駛位上的江松眼睛都快擠出眼眶了!
祖宗啊喂!
還敢提油錢!
陸景溪嘟嘟囔囔趕緊将網約車退了,結果倒扣她五塊錢手續費,頓時一陣肉疼!
虧了虧了!
但一想到自家老公來接她下班,那股高興勁兒瞬間勝過一切!
她滋溜一下上了車,将包包放在外側,屁股往男人的方向蹭了蹭,“你今天怎麼特意來接我下班?
”
她歪着小腦袋,雙眼亮晶晶的,黑色長發束于腦後,露出那張如出水芙蓉般清純白皙的小臉。
男人此刻唇線緊繃着,說話前,喉結動了動,繼而拿出一疊文件,“來接你,去民政局。
”
陸景溪所有的笑意瞬間僵在了臉上,“……”
“去……去那裡幹嘛?
”她這時才感覺到,這男人周身環繞着的冰冷氣場,幾乎能将人凍死。
可她也沒闖禍啊!
“離婚。
”他沉聲道,這兩個字說的異常沉重冷漠。
陸景溪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吧唧一下……
她白皙精緻的小臉仿佛扣上了一層痛苦面具!
一把搶過男人手中的文件袋,死死按在懷裡,“我不去!
”
“開車。
”男人視線看向前方,沉聲吩咐。
江松立刻發動車子,腳還沒踩到油門,肩頭忽然被一股巨大力道握住,捏得他肩膀都要碎了!
“不許開!
”陸景溪憤怒地瞪着連承禦。
“開車。
”
“不許開!
”
江松内心淚流滿面,你們兩口子吵架,幹嘛要傷及他一個無辜啊!
“連承禦……不是說好兩個月嗎,你怎麼能食言!
這才兩天!
”女孩眼睛瞬間就紅了。
她單手護着那疊文件資料,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連承禦無法描述此刻的内心,在知曉她要和自己劃清經濟關系後,那種又一次被扔進冰窟的感覺将他吞噬。
所以這兩天反複無常的親近他,對他好,都是假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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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種認知蹿至心頭,他甚至不顧一切想要将她鎖在身邊,帶到一個她永遠無法逃離的地方。
可……
不行。
他所求的,不過是她一世安穩。
她既想劃清界限,那麼他……便随了她的願。
但如今,這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又是什麼意思。
男人幽邃的眼底湧進傍晚金色的光,卻依舊看不清那裡究竟埋藏着哪些說不出口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