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為她撐腰的人
就在這時,手機裡傳來了外公盧老爺子催促的聲音,“你怎麼不和依然說,讓她趕緊去警局那邊撤案,好讓老大他們那幾個全都放出來!
”
“放出來?
放什麼放?
他們自己做了那樣的孽,該關多久,就關多久!
”
“他們是你兒子女兒,你有必要為了一個外姓人這樣嗎?
”
“什麼外姓人,她是我外孫女!
她娘不在,我這個老太婆就要給她撐腰做主!
”
“你這樣,是想以後沒人給你養老嗎?
還是打算以後靠這個坐過牢的外孫女給你養老送終?
”
兩個老人争執着,似乎是忘了手機還一直處于通話狀态中,過了好一會兒,外婆才想到了這手機的通話,于是道,“依然,你還在嗎?
”
“我在。
”淩依然道。
“外婆我知道你沒事兒就安心了,你大舅二舅三姨還有你表哥表姐他們是被财迷了眼睛,做出這麼缺德的事情,你用不着去撤什麼案子,他們該關多久就關多久!
”外婆硬氣地道,随即便挂斷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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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依然抱着手機,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她以為外婆打電話給她,是為了要她算了,要她不要追究,要讓警局那邊放了大舅二舅三姨他們。
卻沒想到,外婆卻是來給她撐腰的!
就像小時候,她被爸丢到外婆這裡,她被小鎮上其他的小孩欺負,哭鼻子的時候,外婆拉着她的手,讓她帶着去找欺負人的小孩。
外婆說,“依然不哭,有外婆在,外婆會給依然撐腰,我們不欺負别人,但是也不能讓别人給欺負了!
”
外婆會為她找别人理論,要是理論行不通的話,外婆還會撸袖子當一回潑婦。
可是這樣的外婆,在她的眼中,卻是那麼的可愛。
在别人的眼中,她不過是一個死了母親,父親讨了繼母之後,成了拖油瓶的存在。
可是在外婆的眼中,她卻是外婆的寶貝。
外婆常說,“等我們依然長大了,我可就享清福了。
”可是當她長大了,當她可以讓外婆享清福的時候,她卻坐牢了。
當初,在聽到她坐牢的消息後,外婆直接就一病不起,去年身體才好不容易康複一些。
外婆明知道,站在她這邊的話,勢必會和外公站在對立面,勢必要和一家子鬧翻,甚至外婆可能也會在那個家難以待下去,但是外婆卻還是選擇了站在她這邊。
眼淚不斷地從她的眼眶中滾落下來,濺濕了雙手、床單……
當易瑾離走進病房的時候,就看到淩依然抱着手機在不停的哭着。
他眉頭緊蹙,快步地走到了她的床邊,捧起了她的臉道,“阿姐,怎麼了?
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
她淚眼迷蒙地看着眼前的人,搖着頭。
可是她這樣,卻讓他更擔心了,“阿姐,到底有什麼事情,讓你哭成這樣?
你告訴我啊,不管是什麼事情,我都可以幫你解決。
”
他的手拭過她的眼淚,當手指上沾着他淚水的時候,隻覺得指尖都在發燙。
這是她的眼淚,那麼的燙,那麼的灼熱。
她的眼淚,似乎總讓他有種無措的感覺,仿佛隻要可以止住她的落淚,那麼他可以為她做盡一切。
淩依然“哇”的一聲,突然撲進了易瑾離的懷中,放聲地哭了出來。
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麼這個時候,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隻是當她抱着他,當她的臉靠在他的兇前的時候,她仿佛可以不用壓抑自己,可以盡情地把心中的那份痛苦宣洩出來。
易瑾離低頭,看着懷中放聲哭泣地人兒,輕輕地擁住了她,讓她盡情地哭。
淩依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到了最後,仿佛淚都已經流不出來了。
易瑾離拿着紙巾,動作輕柔地擦拭着她臉上那些未幹的淚水,“阿姐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
“是外婆。
”她抽了抽鼻子。
“她是想找你求情嗎?
”他的眸色微微一沉地問道。
“不是,外婆隻是問我有沒有事,讓我别去管大舅他嗎,說他們該被關多久就關多久。
”淩依然鼻音重重地道。
易瑾離似有些意外,“你這個外婆,倒是不錯。
”
“外婆對我很好的。
”淩依然喃喃地道,隻是她都不曾想到過,原來外婆對她的好,是好到了這種程度,外婆為了她的公道,願意和整個家庭為敵。
“那你呢?
打算要放過你那些親戚嗎?
”易瑾離問道。
淩依然擡眼,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
易瑾離繼續道,“如果你要放的話,那麼我可以讓警局那邊放人,可如果你要嚴懲他們的話,我可以找律師,讓他們這輩子,都出不了監獄。
”
他雲淡風輕地道,就好像這對他來說,隻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兒。
淩依然有些怔忡,她是讀法律的,自然知道,同樣的事情,有時候一旦性質改變的話,那麼罪名亦會有很大的變化。
但是普通的律師,打不了這樣的官司,如果真的要讓那些親戚這輩子出不了獄,隻怕要打這官司的律師,至少也是鳳毛菱角的那幾位了!
“你到底是誰?
”淩依然問道,當這句話從她口中吐出來的時候,她感覺到心髒在緊張的跳動着,就連呼吸都似乎在不自覺的屏住着。
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了一下,易瑾離看着緊張地雙手緊緊地握成着拳狀的淩依然,不由得蹙了一下眉,伸手把淩依然的那纏着紗布的右手擡起,把她握成拳狀的手指掰開。
“阿姐,你用不着緊張,你這樣握着拳,隻會讓你的手上的傷口更難愈合。
”他說着,便看到她手心處的紗布,果然是又滲出了皿。
看來她剛才的握拳,是把她的傷口又給繃開了。
易瑾離按下了護士鈴。
護士片刻就過來了,一聽情況,便趕緊給淩依然拆開了右手的紗布。
果然,她手心上的那些昨夜被鏡子碎片割裂的小口子上正在不斷地滲着皿。
護士給上了些藥粉,止住了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