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他也是我兒子
“我當然信任她,她會是我的妻子,我一輩子要相守的人,我不信任她,難道還信任你嗎?
”他冷冷地道。
這句話,卻像是一把利劍一樣,狠狠地紮痛着她。
她本以為,他就算說再狠再毒的話,她都已經麻木,已經沒感覺了,但是原來……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她還是會有感覺。
“葉聞銘,我求求你,查一下好不好,我隻想知道,她有沒有帶走小炎,如果沒有的話,我立刻就走,絕對不會礙你的眼。
”
“說查就查?
卓芊芸,你以為你是誰?
”葉聞銘諷刺地道。
卓芊芸的臉色慘白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求,也許,就算她真的死在了他面前,這個男人,也都無所謂吧。
“葉聞銘,我知道我們在争奪小炎的撫養權,但是至少現在案子還沒有開始,判決也還沒有下,至少現在,你别把小炎從我身邊搶走,好嗎?
”她幾乎是用着最卑微的口吻在求着。
他冷着一張臉,她曾經在他面前,可以那麼決絕的說着陰陽路上,再不相見之類的話,也可以那麼狠地直接拿碎玻璃杯紮向腹部,但是現在,卻又為了兒子,可以如此的卑微。
她到底還有多少個面,是他所不曾看過的?
“葉聞銘,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她的黑眸中,已經沁滿了一層水氣。
這一刻,她脆弱得好像他隻要再輕輕一擊,她就會崩潰似的。
“要不,我跪下來,我求你,我給你磕頭,隻要你先把小炎還給我,至少在官司沒有判決前,把小炎還給我……”她眼看着就真的要跪下了,他幾乎是一個沖動,直接拉住了她的手。
“夠了!
”他低呵了一聲,莫名的,不想要見到她這種脆弱的模樣。
他拿起手機,直接撥打了個電話号碼,吩咐了幾句之後,對着卓芊芸道,“你在這裡等一下,過會兒就會有答案了。
”
她忙道,“好,我等,我等。
”然後就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等着。
葉聞銘看着眼前的人,穿着一身廉價的衣服,長發也隻是簡單的用着最廉價的皮筋紮着。
她的皮膚,看起來也不像當年那樣白/皙柔嫩,而那雙垂落在身側的手,更是粗糙的厲害,和當年他印象中的芊芊素手,截然不同了。
現在這樣的她,可以說是他一手造成的,若是當年,他願意讓梓茵庭外和解,撤銷控訴的話,那麼她根本不會去做那三年半的牢,更不會成了現在這樣。
隻是看着她這副樣子,為什麼他有的不是快意,卻是一種心痛呢?
終于,葉聞銘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卓芊芸身子陡然一驚,緊張地盯着那手機。
葉聞銘接起了電話,在聽了對方的回複後,對着卓芊芸道,“梓茵沒有帶走小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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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嗎?
卓芊芸說不出自己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更緊張了。
如果說不是孔梓茵的話,那麼小炎又會在哪裡呢?
“謝謝你幫我去查證。
”她說完,轉身打算要離開。
他蓦地抓住了她的胳膊,“你知道要去哪兒嗎?
”
“我不知道,但是我要去找!
”她道,“而且警察也會一起找的。
”
“他也是我兒子,他不見了,可不止是你一個人的事情!
”葉聞銘冷冷地道,“他是什麼時候,在哪兒不見的?
”
他問着重要的信息,然後直接用電話吩咐着手下去尋找孩子的下落。
卓芊芸不知怎麼的,看到葉聞銘派人尋找孩子的下落,她突然有種安心的感覺。
真是可笑,明明葉聞銘是最不讓她安心的人啊!
又或者是……一直以來,她一個人苦苦支撐着一切,真的已經太累太累了,所以,即使是葉聞銘,也能讓她安心?
蓦地,卓芊芸的手機響了起來,卓芊芸接起電話,片刻之後,突然整個人沖出了辦公室。
葉聞銘幾乎是下意識的追了出去,一直追到了電梯口,“怎麼回事?
”
“找到了,小炎找到了,我要去醫院接小炎!
”卓芊芸急匆匆地道,剛才是依然打來的電話,告訴她易瑾離幫忙找到了小炎,隻是小炎身上有些傷,所以被送去了醫院。
“醫院?
”葉聞銘蹙了下眉,随即道,“我陪你一起去。
”
“不用了,我自己……”
“卓芊芸,他是我兒子!
”葉聞銘道,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他直接就邁步先進了電梯。
卓芊芸咬了咬唇,跟着進了電梯。
葉聞銘帶着卓芊芸到了醫院,當卓芊芸看到兒子的那一刹那,眼淚忍不住的湧出。
她一個箭步上前,“你哪兒受傷了,告訴媽咪!
”
隻是小家夥卻并沒有出聲,隻是擡起手,一個勁兒地抹着卓芊芸落下的淚。
一旁的淩依然道,“卓姐,小炎身上的傷倒是不嚴重,隻是小孩子打架所緻,不過……小炎打架的時候,助聽器被打壞了,他好像是怕你責怪,所以……一直想自己去把助聽器修好。
”
隻是小家夥卻不知道,助聽器根本就不是他能修好的。
小炎仿佛感覺出了淩依然在說什麼,小小的手捏着那破了的助聽器,放到了卓芊芸的面前,然後用着手語比劃着。
而卓芊芸流着淚,同樣用着手語比劃着。
葉聞銘看着這一對用手語比劃的母子,心口處突然湧起了一陣痛意和酸澀。
這是他的兒子,卻是一個雙耳失聰的孩子!
而在母子用手語比劃的過程中,卓芊芸的淚卻是落得越來越兇了,突然,她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似的,猛地擡起手,手握着拳,用力的捶着自己的兇口。
小炎仿佛吓了一跳,上前緊緊的抓住了卓芊芸的手,嘴裡發出着含糊不清的聲音。
卓芊芸抱住了兒子,痛哭了起來。
“啊……啊……啊!
”那一聲聲的哭聲,都像是砸在了葉聞銘的心上似的,讓他竟分外的難受,“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
他莫名煩躁地道,他根本不懂手語,自然看不懂到底他們用手語說了什麼,這個女人,會突然哭得那麼凄涼,就好像……是被逼到了無處可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