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時禮非要溫瀾躺在他身邊,蓋着同一床被子。
隔着簾子,另一側就是賀铮。
溫瀾還是要臉的,特緊張,也不好意思。
“怕什麼,我爸睡覺特别死,雷打不動。
”賀時禮摸着她的臉。
這種耳鬓厮磨的感覺,比方才接吻更讓人心顫。
“你之前說的話,是真心的嗎?
”賀時禮忽然問道。
“什麼話?
”
“在俞爺爺面前說的話。
”賀時禮的目光緊盯着她,“你說......”
“你愛我。
”
溫瀾呼吸紮緊,就連心髒都噗通亂跳。
他居然......
全都聽到了。
賀時禮稍稍湊過去,呼吸落在她臉上,那聲音卻像是壓在她的耳朵上,震在她的心上。
因為他說:
“再說一遍,好不好?
我想聽你親口說。
”
他的聲音,低啞而克制,尤其是最後的尾音,最是喑啞癡纏,勾人得緊。
溫瀾覺得心跳太快。
像是要得心髒病一般,大抵是離死不遠了。
若是以前,溫瀾是羞于說這種話的,但是經曆過一場生死,倒是放得開了。
“賀時禮,我愛你。
”
她聲音很小,溫溫軟軟的。
溫瀾覺得心髒都快得要跳出來了,不太好意思和他對視。
“不好意思了?
”賀時禮的鼻尖蹭到她臉上的皮膚,聲音啞然,“你的臉很燙。
”
溫瀾咬着唇,睫毛顫得厲害。
“瀾瀾。
”
“嗯?
”
“我要吻你了。
”
他的鼻尖蹭着她的,一寸寸撩着,嘴唇觸碰時,溫瀾隻覺得心頭皿液翻湧,又不是第一次接吻了,但是這次的感覺格外不同,她伸手,攥緊了他兇前的衣服。
将他衣服擰出了一層層褶皺。
被子下,
有種悶熱,潮濕的感覺,讓人渾身出汗。
——
不知過了多久,溫瀾睡着了。
自從賀時禮出事,她幾乎沒怎麼睡,靠在熟悉的懷抱中,她睡得格外深沉,以至于兩張床中間的簾子被拉開,她也渾然未知。
賀铮雙手抱臂,站在床前,盯着兒子:“滾回自己的床上去。
”
“您什麼時候醒的?
”
“早就醒了。
”
“您睡覺特别死,怎麼忽然醒了。
”
“我是睡覺死,又不是睡死過去了!
”賀铮無語。
這是在醫院裡,賀铮哪兒能那般沒心沒肺,真的隻顧自己呼呼大睡,當他發現溫瀾起身扶兒子時就醒了。
想着讓他們小夫妻倆自己解決吧。
結果,
兩人從洗手間折騰到了病床上。
他是真沒想到,自家兒子私下竟如此悶騷,聽着兩人在床上說着體己私密話,他是醒來也不是,裝睡又難受。
好不容易等到溫瀾睡着,這才跳起來。
這是自己兒子嗎?
簡直騷得沒眼看。
自己怎麼會生出這樣的騷包。
腿都瘸了一隻,渾身是傷,還想着那種不正經的事兒。
賀铮扶着他躺回自己病床上時,賀時禮又指揮他幫自己蓋好被子。
“爸,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
忽如其來的溫情,弄得賀铮一愣,低咳兩聲。
父子倆難得有如此時刻,賀铮正感慨着,卻聽兒子又說了一句:“我覺得很高興,這次受傷不虧......”
賀铮還以為,他是想說,因為這次受傷,父子感情加深而不虧。
結果賀時禮卻說了句:
“能聽到她親口說愛我,真的不虧。
”
賀铮臉都黑了。
他原本還擔心兒子的嗓子問題,現在卻覺得:
他還是繼續當啞巴吧。
至少,這個世界是清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