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江曦月回到下榻的住處時,江鶴庭正拿着放大鏡在研究一顆鑽石的原石結構,見她臉色不好,微蹙着眉,“今天和甯甯出去逛街,出門時,你不是挺高興的嗎?
現在怎麼滿臉寫着不開心。
”
“你對梁晗了解嗎?
”
“大明星?
”
“除了這些呢?
”
江鶴庭思忖片刻,“她整過眼睛,動過鼻子,切過下颌角,可能還做過豐唇,隆過兇。
”
江曦月:“……”
江鶴庭這種平時總跟鑽石珠寶打交道的人,對細節是極為苛刻的,觀察别人時,最容易看到各種瑕疵細節,那雙眼睛,堪比顯微鏡。
他單身這麼多年,是有原因的。
江曦月深吸一口氣,“你就知道這些?
”
“她還是甯甯的救命恩人。
”
“隻怕不是救命恩人,而是殺人兇手。
”
江鶴庭目光從鑽石上移開,眉眼鋒利,“你在說什麼?
”
“我覺得有必要查一下梁家。
”
“我知道了。
”江鶴庭點頭,“不過這裡不是淮城,估計需要點時間。
”
**
日子一晃,就到了陸家給陸呦呦補辦滿月宴的日子。
在這期間,小家夥又發了一次高燒。
不過滿月宴當天身體已經恢複。
地點定在了晟世旗下的一家星級酒店。
今天酒店沒有對外開放,全部用來接待賓客,偌大的宴會廳,擺滿桌子,布置得美輪美奂,場面可觀。
約莫下午四點多,賓客們陸續抵達。
今日前來的,都是業内大佬、行業翹楚。
關系親近的全都去看孩子了,陸呦呦手中攥着金镯小鈴铛。
被客人們輾轉抱在懷裡,也不哭不鬧。
歪着腦袋,好奇地打量着周圍人,一副機靈樣兒,逗得衆人直誇她長得好。
徐挽甯在房間看着孩子。
陸硯北則負責招待客人。
當他接到電話,說江家人抵達時,便匆匆到酒店門口迎接,就連陸震寰和陸湛南都去了,惹得衆人側目。
“誰的排面這麼大,二爺要親自迎接?
”
“不清楚。
”
衆人好奇,透過宴會廳窗戶盯着門口。
一輛車緩緩駛來。
梁晗今日盛裝打扮,金色禮服搭配華貴的鑽石首飾,一出場就吸引衆人目光。
與她一起下車的還有梁鴻生夫妻倆。
“二爺是去接梁家人?
”賓客們滿臉驚奇。
梁晗在門口見到陸硯北,同樣喜出望外。
他居然知道自己今天要來?
特意來接我?
“陸伯父,陸大哥,二哥——”梁晗依次問好,昂首挺兇,扭着腰肢,竭盡全力展示自己的魅力。
陸硯北不清楚梁家是從哪兒弄來的邀請函,眉頭微蹙。
“怎麼好意思讓大家親自出來接我們。
”梁晗滿臉嬌羞。
陸湛南忽然笑出聲,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誰說我們是來接你的?
”
這是什麼普信女。
該不會覺得全世界的男人都愛她吧。
陸湛南有點無語。
梁晗笑容僵住。
此時有兩輛車駛來。
“不好意思,你擋路了!
”陸硯北皺眉。
梁晗轉身看過去,下車的人,她認識。
淮城江家!
每個女明星都想佩戴他們家的高級定制珠寶,彰顯身份地位。
梁晗也曾經想定制過,結果連江家人的面都沒見到,就被拒絕了。
理由是:
不夠格!
她還不配!
梁晗被氣得不輕。
但江家在珠寶圈、時尚界地位超然,她不敢得罪,隻能忍着。
沒想到,讓陸家人齊齊出動迎接的,居然是江家!
江家人性格冷僻,很少露面。
今天竟全都來了,就連女兒過世後,隐居多年的江老都露面了。
一個小孩子的滿月宴而已,至于嗎?
衆多賓客們也很詫異,好奇陸家和江家什麼時候關系這麼近了,這可是頂頂的排面。
江家人手一份禮物,江老更是送了一頂親手打造的小王冠,光是上面鑲嵌的名貴珠寶,就讓一衆名媛貴婦們閃瞎了眼。
多少名媛一輩子都佩戴不上江家的珠寶。
陸呦呦居然一出生就戴上了。
大家感慨,投胎真是門技術活兒。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家,壓根沒人注意後來進場的梁家。
他們就像空氣,直接被忽略了。
梁晗什麼時候被人如此無視過,氣得臉都白了。
梁鴻生輕笑,“我早就說了,别來,非要來參加,結果呢,簡直是自取其辱,以為通過盧家弄到邀請函,就算有本事?
但盧家能和江家比嗎?
”
“你閉嘴!
”盧雪娟臉上同樣難堪。
她經曆過盧家最鼎盛的時期,誰見了她不是巴結讨好,阿谀奉承,現在都不願搭理她。
世态炎涼。
盧雪娟咬牙,一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她看到陸老太太、陸夫人正開心得與其他賓客交談,卻并沒上前搭理他們。
她冷笑着:
遲早,我要讓你們都笑不出來。
——
房間内
前來看孩子的賓客陸續離開,徐挽甯聽說外公一家已經到了,有些迫不及待,想親自出去,打開門的瞬間,卻意外看到了個熟面孔。
再度相見,總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他有些局促尴尬,手中拎着禮物,沖她笑了笑,“好久不見。
”
“好久不見。
”徐挽甯微微笑着。
“恭喜。
”
“謝謝。
”
長達數十秒的沉默,有種尴尬在兩人間蔓延。
此時,屋内傳來陸呦呦的聲音,小家夥不知在鬧什麼,忽然就哭了,徐挽甯急忙轉身朝屋裡走,孩子正被黃媽抱在懷裡哄着。
徐挽甯接過孩子,輕輕拍着她的後背。
低聲哄着,眉眼溫柔。
陳柏安看着這一幕,眼睛瞬間泛起一絲紅意,好似有千八百刀在他心上狠狠割着。
痛苦、窒息。
那種滋味兒,堪比淩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