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娜一瞬僵在原地。
她怔怔看向陸才寬,就見男人劍眉微蹙:“沈冰,不要胡鬧。
”
話中責備不多,反而帶着幾分寵溺。
沈冰聞言嬌笑:“我開玩笑的,沒想到時師姐會被吓成這樣。
”
她端起一杯茶水遞到沈春娜面前:“時師姐快喝點茶,就當壓壓驚。
”
沈春娜抿唇,壓下紛亂的心緒。
她正要去接沈冰手中的茶杯,可手還沒碰上杯子,沈冰倏地松手――
“砰!
”
茶杯砸落在桌面,滾燙茶水盡數潑在沈春娜手背。
她痛得倒吸一口冷氣,卻聽見沈冰驚叫出聲:“好燙!
”
沈春娜慌亂擡眸,就見陸才寬霍地起身拉過沈冰的手,仔細查看她被幾滴茶水濺到的手背。
男人的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緊張,沈春娜喉中被團團苦澀哽住。
她像個局外人一般,垂頭看向自己還在灼痛的右手。
蒼白細嫩的手背此刻紅腫着,幾個水泡看起來格外觸目驚心。
沈春娜疼痛難耐,還是忍不住張了張蒼白的唇瓣:“言川,我……”
話還未完,陸才寬忽然擡頭看向她。
男人的怨怼不掩分毫:“連杯子都拿不穩,你到底在想什麼?
”
沈春娜身形陡然一滞。
她本能想要開口解釋,陸才寬就已經摟着沈冰離去。
心底刺痛早就蓋過燙傷,令沈春娜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隻能站在原地,攥緊手靜靜地望着陸才寬離去。
……
醫務室内。
隊醫替沈春娜處理好燙傷,順勢叮囑:“接下來每天堅持換藥,燙傷很快就能好。
”
“沈春娜,世界賽馬上要開始了,你可不能在這種時候出岔子。
”
沈春娜垂下眸去,慘白着一張臉點頭,對着醫生道了謝。
見她這副模樣,隊醫忍不住多問一句:“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否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
”
聞言,沈春娜在心底無聲苦笑。
白皿病晚期的病人,臉色會好到哪裡去。
她強撐站起身:“不用了,謝謝。
”
話落,沈春娜走出坐診室。
她抱着發痛的右手,步步艱難地往藥方走去。
在走廊拐角處,卻意外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沈冰甜膩的話聲傳來:“師兄,謝謝你陪我來,但是師姐好像也燙傷了,你不去看看她嗎?
”
聽他們提及自己,沈春娜腳步一頓。
下一瞬,就聽見陸才寬冰冷的聲音響起:“她可以照顧好自己。
”
陸才寬的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在沈春娜的兇口。
她靠着牆,隻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陸才寬好像永遠看不到她的痛苦。
搭檔八年,他從未顧及過自己。
這麼多年的堅強和付出,最後隻換來陸才寬的理所應當。
沈春娜的心一寸一寸冷下去,緊咬着下唇。
這時,沈冰的嬌嗔聲再度傳來:“師姐這麼懂事,難怪師兄喜歡她,還真是讓我羨慕。
”
陸才寬嗓音是慣常的冷漠:“你羨慕什麼?
”
沈春娜緊抿着唇,心髒直跳。
緊接着,她便聽見陸才寬近乎涼薄的聲音響起――
“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沈春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