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北後背的傷是舊疾,适逢陰雨天,總會發作。
疼得實在受不了,就和徐挽甯請了一天假,隻說有私事要處理,去縣上的醫院看病,徐挽甯則坐在屋子的廊檐下,黃媽在屋裡拿着玩具逗弄陸呦呦。
“小姐,又下雨了,您還是回屋吧。
”黃媽看着徐挽甯。
“沒事,我就坐坐。
”
徐挽甯感覺到有水汽随風飄到她臉上。
雨水順着廊檐流下,在她面前形成了一道淅淅瀝瀝的雨簾。
她伸手出去,任由雨水打濕手心。
從黃媽提起李富貴有腰傷開始,她就開始細想此人來這裡的經過。
這是江鶴庭去京城參加珠寶展時,與他同時回來的人,所以此人極有可能是京城人;
江鶴庭又莫名其妙留下個陌生男人在這裡,甚至對他極為放心;
初次見面時,她在此人身上聞到了屬于陸硯北的味道,還有他偶爾說出的話,突然的親近,包括黃媽對他外貌的描述......
似乎有個答案,在心裡呼之欲出。
如果是他,那麼之前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就很好解釋了。
雨水落在地上,雜亂交織。
就像此時徐挽甯複雜不安的内心。
“呦呦睡着了,我去做飯。
”黃媽笑着從徐挽甯身後走過,“如果雨下大了,您就趕緊進屋,别受涼了。
”
“我知道。
”徐挽甯淡聲應着。
——
約莫十多分鐘,外面傳來車聲。
很快院門就被推開,陸硯北闊步踏入院子,看到徐挽甯坐在廊下,沖他笑了笑,“富貴,你回來了。
”
“嗯。
”陸硯北應了聲,走到廊下,收起傘靠在門邊,拍了拍衣服粘上的雨水,“下雨了,怎麼不去屋裡?
”
“這就進屋。
”
徐挽甯伸手去摸靠在一側的盲杖,卻不小心,将盲杖打落在地,她彎着腰,試圖用手去摸。
陸硯北皺眉,“我來吧。
”
他伸手撿起盲杖時,徐挽甯的手指,剛好觸碰到他的手背。
突然的觸碰,讓兩人皆是一愣。
“謝謝。
”徐挽甯手指往邊上偏移,抓住了盲杖。
“雨天地上濕滑,我送你回屋。
”陸硯北走在她身側。
回屋後,陸硯北看了眼熟睡的陸呦呦,又提醒徐挽甯,“你剛才在外面,衣服上沾了潮氣,最好換身衣服,你頭發也有點濕,最好把頭發擦幹。
”
徐挽甯點頭,“你能把吹風機遞給我嗎?
”
但陸硯北把電吹風遞過去時,又幫她将電源插好,隻是徐挽甯看不到,盯着她吹頭發,總擔心她不小心被燙到。
“徐小姐,使用電器時,您要注意點。
”陸硯北提醒。
“平時都是黃媽幫我,要不......”徐挽甯笑道,“你幫我吹吧。
”
陸硯北一愣。
徐挽甯是個極有分寸的人,跟他相處,一直都保持距離,即便是之前會搭着他的手臂去外面溜達,她也隻是抓着自己小臂,從不會碰他的手。
忽然允許自己給她吹頭發,這讓陸硯北很詫異。
對他來說,男女之間做這種事,關系應該是很親密的。
難道,徐挽甯把李富貴當自己人了?
莫名的,他竟有些吃味。
吃自己的醋?
想來也是可笑。
不過他還是從徐挽甯手中接過了吹風機,他以前幫她吹過頭發,手指從她發絲間穿過,動作雖算不上熟練,卻很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