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總覺得,自己是愛極了細腰......
現在才知道。
隻要這個人是徐挽甯,腰的粗細如何,他都愛。
他的手指輕撫到她隆起的肚子上,小家夥像是有所感應一樣,動了幾下。
“阿甯,小東西是不是踢我了。
”
“嗯。
”徐挽甯甕聲應着。
這不是B超單裡,那團黑黢黢的小黑球,而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他曾經感受過這條生命的存在,讓陸硯北親手扼殺,他做不到。
可是徐挽甯的情況,不能再拖下去。
他必須盡快做決定。
陸硯北摟着她,在她後頸處輕輕蹭了下。
下巴處新生出了一點淡青胡茬,惹得徐挽甯又忍不住抱怨。
“二哥,外面還下雪嗎?
”徐挽甯忽然問。
“還在下。
”
今年的京城,冬天來得格外早,紛紛揚揚的大雪,斷斷續續下了好幾日,天寒地凍,近日謝放來探病,總是抱怨,說走路差點摔跤。
“我想去窗邊看看。
”
“現在?
”
徐挽甯堅持,陸硯北也沒說什麼,扶她下床。
兩個人走到窗邊,她現在是眼睛看不清東西,不是完全無法視物,隻是她看不清雪花。
她的手指,摸到窗戶邊緣,将玻璃窗推開一條細縫。
寒風吹卷着雪花,瞬時撲面而來!
一大股涼意,将室内的暖氣沖散,雪花撲朔到徐挽甯的臉上,很冰很涼。
她試圖把手伸出窗外接雪,卻被攔住。
“阿甯!
”陸硯北皺眉,随即把窗戶關上,“你也不怕感冒!
”
他伸手,擦拭徐挽甯臉上的雪水,“冷不冷?
”
“不冷,就想玩雪。
”
“你怎麼跟個小孩子一樣。
”
“二哥......”徐挽甯伸手去摸他的臉,微涼的指尖,一寸寸從他額頭、鼻尖滑過,她眼睛忽然微紅,“就算離這麼近,我好像都看不清你的臉了。
”
“沒關系,總會好的。
”陸硯北笑着。
“我的眼睛,現在是不是很醜?
”
“不是。
”
“是不是一點也不像她了。
”
“......”
自從徐挽甯出事,兩人的關系,心照不宣般地又回到了冷戰以前。
她忽然提起,讓陸硯北一愣。
“你想放棄孩子,讓我去做手術,是怕我失明,你就再也看不到這雙酷似她的眼睛了吧。
”
陸硯北幫她擦臉的手,瞬間僵住。
整個人就好像被人從高空抛下,重重砸在地上。
如墜冰窖!
她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你跟我哥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
徐挽甯在笑,眼淚卻止不住往下落。
他心口難以抑制的疼痛。
陸硯北手臂用力,想把她抱得更緊些,徐挽甯就像個提線木偶,表情木然,那雙眼睛,更是空洞無神,沒有了往日的靈氣。
“阿甯,你累了,去睡覺吧。
”陸硯北輕拍着她的後背。
徐挽甯被他抱着,沒有力氣掙脫,就這麼靠在他懷裡,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檀香味,淡淡的,溫暖又好聞,“我要這個孩子,無論要忍受什麼樣的疼痛,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不在乎。
”
她伸手,攥緊了陸硯北腰側的衣服,手指用力,不斷收緊。
“二爺......”
“别放棄我們的孩子。
”
那一刻,陸硯北的心口疼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