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瀾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一天,過得如此靡廢。
當她感覺到身側有動靜時,醒來已經是早上。
賀時禮已經穿好衣服,正在系領帶。
“幾點了?
”溫瀾聲音又幹又啞,顯然昨晚是遭了罪。
“七點多,我約了硯北談業務,你再睡會兒,我和鄧媽說了,你今天不去醫院,讓劉姨多照顧着。
”他俯身,在她臉上親了親。
他居然打電話和鄧媽說這種事?
溫瀾覺得自己沒臉去醫院了。
“你再睡會兒。
”賀時禮幫她掖好被子才出門。
溫瀾拿出手機,翻了會兒新聞,她近期會特别留意賀家的消息。
有财經新聞稱,賀家公司與晟世在洽談一個三年合作計劃,涉及金額數百億;而緊接着的新聞就是溫氏集團有高層離職,有員工透露,已經兩個月沒領到工資。
她打了個哈氣,又沉沉睡着。
——
陸硯北今日見到賀時禮的第一眼,就敏銳察覺到他的不同。
“有好事發生?
”
賀時禮低笑,“你怎麼知道?
”
“一臉的春心蕩漾,有種老樹逢春的既視感。
”
“......”
兩家确定合作,但是具體細節還要再磨合,關系好,不代表可以讓利。
聊到接近中午,連一個條款都沒談妥,陸鳴站在邊上,看着兩人唇槍舌劍,微微歎氣。
按照他們這個談判進度,這個項目今年都無法推進,他的年終獎啊。
你倆鬥法,别耽誤我賺奶粉錢啊。
“中午一起吃飯?
”陸硯北合上面前的文件。
“不了,要回家,你嫂子還在等我。
”
陸硯北無語。
搞得全世界隻有他有老婆一樣。
賀時禮這句話是在談判桌上說的,老闆沒走,雙方公司高管自然不敢先離場,全都聽到了。
嫂子?
賀先生什麼時候有情況的?
他能在二爺面前如此稱呼,說明這件事在他們這個小圈子裡并非什麼秘密,甚至得到了二爺的承認。
加之近來也沒聽說賀夫人逼着他相親。
這件事可信度很高。
**
關于賀時禮有對象這件事,在小圈子裡慢慢傳開。
隻是他沒公開,大家隻敢私下議論。
事情傳到溫家,溫懷民隻覺得五内俱焚。
他回到家,給溫晴打電話,讓她趕緊回家,又從書房的保險箱裡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打開後,抽出裡面的幾頁紙,手指顫抖着,雙目赤紅。
難道,
賀時禮對溫瀾是認真的?
溫氏近來情況很糟糕,有許多高管和老員工離職,是賀時禮出手了?
溫晴推門進入書房,“爸,你找我有什麼事?
”
卻看到父親正将幾頁紙胡亂地裝進紙袋裡,又将牛皮紙袋手忙腳亂地塞進抽屜,“你明天跟我去趟醫院。
”
“去醫院幹嘛?
”溫晴皺眉。
“跟你姐姐道歉。
”
“爸?
那天是我挨了打!
你還讓我道歉?
”
“難道,你想看着咱們溫家去死嗎?
”
溫晴不敢吭聲。
雙眼通紅,委屈極了,“爸,你不愛我了,你以前都不會這樣吼我,我不去道歉,要不你也幹脆把我賣了吧!
”
“混賬東西!
”這句話惹得溫懷民大怒。
起身繞過書桌,揚手就去打她。
聞聲趕來的楊秀琴,一把抱住丈夫。
“懷民,你别和她計較,她還小,口無遮攔。
”
“我看是把她寵壞了!
”
“走,去餐廳,我給你炖了湯,你最近休息不好,臉色太差了。
”楊秀琴推着丈夫走。
又不斷給女兒使眼色,讓溫晴注意點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