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兒哼一聲,“我嚷嚷?
明明是你先嚷嚷。
你不走,我還要喊人來!
讓大家都看看,你們給裴大哥下了藥,想誣賴他!
”
說着,就叉腰揚聲,“來人呐!
來人呐!
”
杏兒一家到底是老實人,也是窮瘋了,才會受了旁人教唆,幹出這等事來。
這會兒事情敗露,眼看着讨不到好,怕事情鬧大,吃虧的還是自己,隻得轉了口風。
哀求道,“别喊,别喊,我們錯了還不行嗎?
以後不敢了,求求小娘子小相公别趕我們走,出了這裡,我們也沒地方去,隻能睡大街了。
”
趙錦兒就是個紙老虎,見一家人都在地上求饒,就有些心軟,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秦慕修,“相公......”
秦慕修不置可否,倒也沒急着趕他們走,隻是道,“裴楓是童生,還有半月就要參加秋闱,他的成績定能考取秀才,你們這麼明目張膽的陷害國之棟梁,送到衙門,就算不坐牢,起碼也是一人五十大闆。
我想來想去,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否則,誰知道你們将來還會不會這麼害旁人。
”
杏兒娘吓得直哆嗦,從躺在地上變成趴在地上,就要跟秦慕修磕頭,“這不是我們的主意啊,是有人教唆我們這麼幹的。
”
秦慕修早就猜到這個結果,隻不過是在一步步引.誘這一家子自己吐露真相罷了。
冷哼一聲,“空口無憑,誰知你此言是真是假。
”
杏兒也哆嗦道,“是真的,是真的!
前兩天有位小爺,給了我十兩銀子,讓我們如此這般,說事成之後,再給十兩。
”
秦慕修冷睨着她,“怎麼才算事成?
”
“那小爺讓我脫光衣服和裴大哥在一屋睡一夜,明兒一早我娘去報官,把裴大哥送進大牢就算事成。
”
趙錦兒聞言,氣往上湧,“裴大哥對你們那麼照顧,你們怎麼能黑着心幹出這種事?
”
自打他們搬進來,裴楓可憐他們一家子貧苦,自己明明都捉襟見肘,還時不時接濟他們呢。
所以說,這蛇啊,是不能救的,誰知道它會不會反咬你一口!
秦慕修也被這一家子氣得不行,冷睥着杏兒娘,“這可是你親閨女,親閨女的清白還不如二十兩銀子嗎?
倘若今晚我們沒來,明早你把官一報,你閨女後半生怎麼見人?
”
杏兒娘哭哭啼啼,“我難道想這樣嗎,還不是家裡實在太窮,日子過不下去了嗎?
反正我們在這也沒家沒地、無牽無挂的,得了這二十兩,我們就搬得遠遠兒的,應該也礙不着這丫頭說婆家。
”
趙錦兒簡直無語,她被嬸子賣了也就算了,畢竟嬸子不是親娘。
親娘對閨女幹出這等事來,簡直枉為人母。
杏兒娘見秦慕修冷着臉不說話,又求道,“小相公,我們一時糊塗,真的知道錯了,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吧!
明兒裴公子醒了,我們一家人給他磕頭認錯還不成嗎?
”
秦慕修搖搖頭,“不成。
你們差點毀了裴楓,磕個頭就了事?
”
“那我們怎麼做您才能不跟我們計較?
”
秦慕修道,“我可以不報官,也不跟你計較,甚至明兒還能跟裴楓求情,讓他别趕你們走,隻要你們做一件事。
”
“什麼事?
”杏兒娘看到了希望。
“把那個指使你們的人帶到我這裡。
”
杏兒娘一愣,半晌才道,“我們并不認得那人,現在事兒沒辦成,我也不知道上哪兒找那人啊!
”
秦慕修道,“你放心,他會主動來找你的。
到時候,你就這樣說,他定會跟你一同過來的。
”
說着,對杏兒娘招招手,低聲囑咐了她到時候如何如何。
杏兒娘就是個為生活所迫的中年婦人,先前害裴楓,是為了生計,現在聽秦慕修的話,也是為了生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