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做噩夢了。
”看到囡囡閃動的大眼睛,葉輕寒牽強笑道。
囡囡坐起來,伸出小手撫摸着葉輕寒後背道“姨奶奶不要害怕,媽媽說,夢是相反的,做噩夢或許是件好事哦。
”
聽着囡囡奶聲奶氣安慰自己,葉輕寒心裡一團暖流,俯下身子,親吻囡囡額頭“你們先睡吧,我去喝點水。
”
然後讓囡囡躺下,将毛絨被子掖好。
來到客廳,葉輕寒倒了杯溫水,一口飲下,微微喘氣,額頭可見香汗。
見蘇晴跟來,葉輕寒又倒了杯水遞給過去。
蘇晴接到手裡,卻沒有喝下去,輕聲問“小姨,剛剛那個鐘聲,是不是不好的信号?
”
“嗯。
”葉輕寒神情複雜,她本想瞞着蘇晴,可又有些做不到。
“那是天鐘,代表着全城封鎖戒嚴,算得上帝都最高禁令,連葉家都要遵循。
”
葉輕寒來到沙發邊坐下,眼神渙散輕聲道“在我很小的時候,經曆過一次敲天鐘,第二天醒來後,帝都勢力遭受空前洗牌,許多勢力在一夜之間消失,甚至包含一些傳承百年的老牌勢力。
”
說到這兒,葉輕寒不禁輕吸一口涼氣,忌憚道“總之,一旦敲響天鐘,意味着要有大事發生……”
若是尋常的時候,葉輕寒并不會太過在意。
因為不論發生什麼事兒,葉家都不會受到影響,她所熟悉的朋友,如聶憐雪,也不會受到牽連。
但,北境之事,她已有耳聞。
加上白天蘇淵剛與葉韶華一戰,局面正是複雜之時,恰好在這個脊骨眼上敲響天鐘,讓她不得不聯想到許多不好的東西。
但願是自己想多了。
葉輕寒安慰着自己,佯作無視掏出手機,順手聯系聶憐雪。
電話打不出去。
沒信号?
葉輕寒呼吸變得急促。
立即打開電視,呈現以前老舊電視才會出現的彩條圖案。
電視也沒信号?
這裡被封閉了!
葉輕寒腦子一片混亂。
半晌,兇口佩戴玉佩發出淡淡光芒,有數百道挾持殺氣的氣息,正飛速向這裡接近。
“晴晴,你先回房間。
”葉輕寒盡量克制情緒,離開客廳來到房外。
山上的積雪還未全融化,與遠方天空交融一色,雪白中透着一抹深紅。
僅僅半分鐘,恐怖氣息接踵而至,上方出現數百道人影。
同時軍隊車輛、直升機從遠處開來,探照燈照亮整個西山龍林!
葉輕寒深吸口氣,撫摸着懷中玉佩。
玉佩光芒暴盛,釋放出屏障,覆蓋整座别墅。
這是她十八歲,母親病逝前夕留給她的遺物。
名為玉心。
為道統傳承至寶,可護身、養心,哪怕葉輕寒沒有修為,也可完美駕馭,釋放出甚至能抵擋極境八品攻擊的頂尖防禦。
先前葉韶華一掌,便被它完美抵禦。
“寒寒侄女。
”
聶英華從一輛軍車上下來,面帶微笑走了過來,可距離葉輕寒還有不到三米時,被一面無形屏障抵擋在外。
聶英華眯着眼,後退兩步,望着面前絕美充滿韻味的女人,露出譏笑道“蘇淵擅自做主,危害四方,緻使北境騷亂,釀成不可挽回的大錯。
今夜敲響天鐘,便是将他繩之以法,送給老狼王,以解清誤會,還望侄女不要阻攔才是。
”
葉輕寒面若寒霜。
她知道這是敵人的奸計。
也知道自己說什麼都妄言。
“呵。
”聶英華笑了聲,他根本不擔心葉輕寒的阻攔。
天鐘已響,任誰都無法阻攔這次行動。
聶英華後退百米。
霎時間,遠處的直升機、軍車,均架起機槍、炮彈,瞄準别墅。
一聲令下,密集炮灰與子彈傾斜而下,可接觸到屏障的刹那,便頃刻間化作煙塵消散!
“道統的玉心,可不是這麼容易擊破的。
”上空一位身着黑袍中年男人緩緩開口。
“那還等什麼,直接合力攻破,我看,這玉心也抵擋不住。
”黎澤站在旁邊,面露出譏笑。
“葉承嗣的女兒在下面,你确定?
”黑袍中年男人瞥其一眼道。
“嘿,你怕嗎?
”
黎澤冷笑道“葉承嗣接連幾次壞了大事,上面已經決定對他動手,所以他的名分,你們大可以無視。
”
“有意思,你們早該這麼做了。
”黑袍男人微微一笑,緩緩探出一隻手,而他身後來自各勢力的數百名強者,皆同樣醞釀出力量。
他們來自不同勢力,甚至一部分人跟蘇淵無冤無仇……
但,天鐘一響,他們必須參戰。
否則,将以同黨罪名論處。
整個西山龍林的天空,如同被煮沸的鍋水,靈力狂暴,更令人窒息。
在某一時刻,氣息達到巅峰。
在這一瞬間,葉承嗣率領葉賀鵬等幾位心腹憑空出現在正上方。
衆人皆一怔,旋即表情變得微妙。
葉承嗣果然來了。
“葉家主這是何意?
”黑袍男人揮手散去氣息,居高臨下俯視,眼神充滿冷厲。
“抓逆賊。
”葉承嗣微微一笑,十指半曲,掌間空間撕裂出無數道密集的裂紋。
“你也是來抓閻羅的?
”
“誰說閻羅是逆賊?
”
“閻羅蓄意謀殺冰霜老狼王孫子布伽爾,并殺了魏晖,使得我們失去與沃克家族談判的可能,緻使北境大亂,難道這還不算逆賊?
”
葉承嗣淡淡道“沃克家族窺視九界已久,為孫報仇,不過是一個拙劣的借口。
此次北境之難,隻有閻羅才能解除。
倘若誰要阻止閻羅,那才是最大的逆賊!
”
“葉家主當真好口才,姑且認為閻羅有這般覺悟,但為何他仍在帝都?
莫非是怯戰不成?
”
“葉承嗣,憑你的地位,想必對北境戰事了解最為透徹,不出一個時辰,敵必将踏過邊界,侵入北境,你認為閻羅他能一人扭轉乾坤不成?
”黎澤補刀嘲諷道。
“半個時辰。
”葉承嗣淡淡開口道“倘若半個時辰過後,閻羅依舊留在帝都,我将親自扭斷他的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