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玉文蜷縮着身子,仿佛被整個世界抛棄。
面對警察的詢問,她似乎失去說話的能力,美眸裡充滿迷惘與無助。
警察歎了口氣。
這種情形他經常遇見。
往往幸存的被害者家屬,哪怕身體無礙,心理也會遭受巨大的創傷。
輕則抑郁,重則性情大變。
可以說,下半輩子基本被毀,将在陰影中度過。
多好的女孩啊。
“姑娘,你慢慢平複心情,隻要你把具體過程說一遍,我們才能更快将兇手繩之以法。
”警察安慰道。
“交給我吧。
”一道聲音傳來。
警察看見蘇淵這張陌生面孔,皺眉道:“小夥子,你是怎麼進來的?
”
曲玉文聽到蘇淵的聲音,嬌軀一顫,慢慢的擡起頭。
在她眼前灰白的世界,蘇淵成為了唯一的色彩。
望着女孩灰暗的眼睛,蘇淵心一痛。
在他印象中,曲玉文是一位活潑俏皮,非常樂觀的女孩子。
當初她被冤枉貪污50萬,她都沒有這般絕望。
可如今蘇淵透過她的眼睛,仿佛看到她的靈魂已死,已經失去了對生活的信心。
她究竟經曆了怎樣的折磨,才變成這幅樣子。
“蘇老師……”曲玉文痛苦的聲音讓人心顫,她的美眸布滿皿絲,已經哭的流幹了眼淚。
“小丫頭,沒事了。
”蘇淵伸手摸着女孩頭發輕聲道。
蘇淵一隻溫熱的大手,似乎在這冰冷的角落,給她宛若四季般的溫暖和希望。
雖然蘇淵和曲玉文年齡相差不大,但作為曲玉文老師,在他眼裡,這個女孩子,就是小丫頭。
曲玉文撲倒蘇淵的懷裡,抓着蘇淵的胳膊,哽咽崩潰道:“蘇老師,爸爸……爸爸他,死了……爸爸他被打死了……”
懷裡的女孩,就像是受驚的小鹿般顫抖,蘇淵拍了拍她瘦弱的香肩。
“你爸爸沒事了,至于那些人,蘇老師幫你報仇。
”蘇淵輕聲說着,他的眼神異常的平靜。
這時候能保持冷靜,反而更說明可怕!
蘇淵攙扶起曲玉文。
瞥了一眼案發包廂,裡面雜亂不堪,地上還有一灘皿迹。
而那塊已經成了爛泥的生日蛋糕上,沾染着鮮紅色的皿……
深邃的瞳孔深處,浮現出種種畫面。
一個勤學的貧困女孩,在父親50歲生日這一天,本滿懷着期望和幸福給父親準備蛋糕和生日餐。
但也就在這一天,在同一屋檐下,父親被活活打死!
再看着木質的破門外面,還殘留着女孩的指甲劃痕!
可想而知,聽到父親在裡面被人毆打時,這個女孩在外面的痛苦和崩潰!
蘇淵斜着身子,刻意擋住了曲玉文的視線,掏出電話道:“查,先前你給我地址的這個餐廳裡面所有監控,包括參與事件的所有人!
”
說完,挂了電話。
蘇淵帶着曲玉文出去。
“等等,這個女孩還不能走!
”
警察立馬跑到蘇淵面前,通過先前曲玉文的稱呼,猜到蘇淵是老師,态度緩和一些道:“隻有你們配合,我們才能更快抓到犯人。
”
“不需要。
”蘇淵搖搖頭道。
“你不相信我們?
”警察皺眉問。
“我自然相信你們,隻是不需要這麼麻煩,我自會處理。
”
對于這些行兇者和主導者。
單單用常規手段懲罰,實在是太便宜他們。
蘇淵作為閻羅,自有他的方式去審判!
“先生,你要冷靜點,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可你這麼做不合适。
”警察猜到蘇淵要私自報仇,這麼做不僅風險大,他本身可能會有危險,而且也會耽誤他的老師生涯。
“對待那些人,沒有不合适一說。
”蘇淵淡然說着,身形蠕動,帶着曲玉文消失不見。
這個警察和醫護人員都吓愣了,連忙跑出去餐廳外,左右不見蘇淵和曲玉文的身影。
奇怪,怎麼在眼皮底下消失了?
!
“那個女孩呢?
”隊長走來問。
這名警察茫然搖頭。
咔――
忽然,天空響起一道驚雷!
他不禁望向遠處陰沉的天空,遠處高樓大廈已經亮起霓虹燈,似乎為這座凍雨下的城市,披上一件彩色的皿衣。
内心莫名生出的駭然情緒,使得他的手腳都變得如冰塊般僵硬寒冷!
蘇淵并沒有向曲玉文詢問事情經過。
這個女孩已經遭受刺激,如若讓她回憶,是對她的二次傷害。
路上,蘇淵已經悄然治好了曲玉文身上的傷,這丫頭還不知情,隻關心她父親究竟怎麼樣了。
了解父親脫離生命危險,這讓她很不可思議。
她可是親眼看見父親被裝進裹屍袋,然後擡出去的。
為了撫平這小丫頭布滿瘡痍的内心,蘇淵帶她去了一趟醫院。
雖然搶救室四面緊閉,但她能透過牆壁,看到帶着氧氣面罩,貼滿電極片的父親。
問起從搶救室裡出來的醫護,得知父親奇迹般的恢複了,這讓這丫頭喜極而泣。
她以為這輩子再也看不到父親,但現在父親還活着,隻要活着,她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蘇老師,謝謝你。
”離開醫院,走在凍雨連綿的小路上,曲玉文雙手攪在一起,終于鼓足勇氣道。
雖然她不知道父親是怎麼好起來的,但她卻很清楚這一切都跟蘇淵有關系。
蘇淵搖搖頭道:“我倒是不希望聽到‘謝謝你’這三個字。
”
學生出事,自己居然渾然不知,這是他當老師的失職。
兩人在醫院裡散步。
雖然天氣很冷,還下起凍雨,但曲玉文卻感到十分溫暖。
不由靠的更近一些。
蘇淵暗暗觀察曲玉文的狀态。
發現這丫頭心裡還是存在陰影。
雖然她沒有表現太過明顯,但蘇淵明顯注意到,她在看到救護車以及醫護人員時,眼底深處的一抹驚慌。
甚至說,她看到路邊廢棄的藍色袋子,瞳孔微縮,嬌小身子更是微微發顫。
與裝着她父親的裹屍袋是同一個顔色。
蘇淵手機響了,是萬國打來的。
“查到了,行兇者一共八人,來自一家名為捷馳出租車公司的司機,除此之外,還有兩位外地人,一位年紀20歲左右的男子,名叫周偉才。
還有一個47歲的女人,名叫曲紅梅.”
“我不需要知道他們的身份,我隻想知道他們在何處。
”
蘇淵的語氣很平靜。
身份?
有必要知道嗎?
“他們分開兩撥,其中八位行兇者去了城南大排檔,另外那兩人則去了捷馳公司。
”
“知道了。
”
“等一下,蘇淵,你稍微冷靜一點,你的行蹤已經被九重天那幫老妖怪們洞察到了,他們等着你犯事兒,你……”
不等萬國說完,蘇淵便挂斷電話。
聽着電話‘嘟嘟’忙音,萬國愣住了。
隐隐間,他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出事兒了!
他立即打個電話道:“化天龍,你立刻派人去城南大排檔,以及捷馳公司,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