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躲着他?
”沈清秋問,“他可是想專門找你聊聊的。
”
安衾眉心狠狠一跳,瞳孔顫抖着,“有些感情不是自己一意孤行就能得到結果的。
”
她知道秃鹫的心并不在自己的身上。
她要的不是愧疚,也不是彌補,而是秃鹫的心。
可安衾心裡清楚,不愛就是不愛,說再多的話,做再多的事,得到的也終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份感情。
與其這樣,又何必說出來徒留傷悲呢?
她微微深吸了一口氣,恢複了往日樂觀潇灑的神采,“行了,你也别總在這裡守着我,該忙什麼就去忙什麼。
”
“我沒什麼事。
”沈清秋将削好的蘋果遞給她。
安衾接過來啃了一口,“你真不用這麼緊張我,我自己受的傷,自己心裡最清楚。
”
那顆子彈要麼時時刻刻的折磨着她,最終被她帶進墳墓,要麼取出來,讓她的下半生終日與輪椅作伴。
雖說這兩個結果都不怎麼客觀,但在安衾眼裡,前者遠比後者好得多。
想想自己如今風華正茂,最後要坐在輪椅度日,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清秋知道,安衾現在需要的是獨立的空間,索性起身,“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
“好。
”
沈清秋離開病房後,掏出手機撥通了傅庭深的電話。
電話那端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
男人低沉冷冽的聲音透過手機聽筒傳進了沈清秋的耳朵裡,“喂。
”
“還在忙?
”沈清秋問。
傅庭深道:“手頭上有些棘手的事情,你先回檀宮?
”
沈清秋稍稍遲疑了半秒,應聲道:“好。
”
挂斷電話後,她的嘴角挑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
看樣子八成是又有事情瞞着她。
她邁步朝着停車場走去,打開車門,彎腰坐進了車裡。
但沈清秋并沒有着急啟動車子,而是透過後視鏡看向坐在車子後面的容寂。
她擡眸的瞬間,一眼撞進了容寂那雙深不見底的瞳眸,心跳驟然漏了一拍,她嘴角微微上翹,勾着似有似無的笑意,“不知容老闆專程找我有什麼事情?
”
男人酷愛白色西裝,與他棕色的卷發相結合,倒有幾分古希臘美神的即視感。
車廂内昏暗的光線,襯得他精緻的五官愈發的深邃立體,尤其是那雙眉眼,猶如工筆畫就一般,似是上帝最完美的傑作。
他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瓷白的肌膚,鎖骨線條若隐若現,隐約看到他鎖骨下的花式英文的刺青,寓意着‘我即地獄’。
仗着天使般的面容,卻一心向往地獄,不免讓人覺得諷刺。
容寂翹着二郎腿,指尖摩挲着拇指上佩戴的骨戒,冷冽的眉眼多了幾分寵溺和縱容,“沈小姐這份冰雪聰明實在招人稀罕。
”
沈清秋眉頭微皺了皺,“你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
“自然是有事相求。
”容寂道:“我需要你跟我單獨在車裡待上半個小時到四十分鐘左右。
”
聽到這話,沈清秋的心中生出一股狐疑。
這算什麼要求?
容寂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勾唇淺笑道:“找你要你肯陪我待上四十分鐘左右,就是最大的忙,相信我。
”
沈清秋掀起眼簾,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