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韓三千直接離開的背影,翌老哭笑不得,在天啟,沒人敢用這種态度對待他,而且沒有他的示意,誰敢在他面前以這種姿态離開。
可是面對韓三千,翌老卻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他知道以非常手段去威脅韓三千反而會沒用,而且韓三千對天啟來說實在是太重要,即便是翌老也不願意在他面前以身份去壓制。
這一點方戰也能夠感受得出來。
所以他心裡非常驚訝韓三千的地位,這要是換做天啟任何一個人,恐怕都已經受到了四門的責罰。
"翌老,您這樣對待他,會不會讓他更加目中無人,更不把天啟當回事。
"方戰對翌老說道。
翌老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你了解過他的人生,你就會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反而越是壓迫他,越是會激起他的逆反心理,從小到大,這小子都是在壓迫中渡過的,他對這方面非常敏感。
"
韓三千的童年遭到了家族内所有人的排斥,哪怕是家中傭人也對他不屑一顧,這一點翌老早就調查得非常清楚。
也正是因為有這方面的理解,所以翌老才清楚韓三千的真正為人。
他就像是一個彈簧,和平共處便相安無事,一旦用力去壓迫他,所得到的回饋。
必定會強力回彈。
韓三千回到宴會廳,雖然筵席已經快到了尾聲階段,但是在場的賓客,除了劉藝不得已的離開之外,沒有誰願意提前離場,畢竟他們來這裡的目的,都是為了能夠和韓三千達成更好的友誼關系,如果韓三千還沒出現的情況下就離開,這一趟就來得太不值得了。
"韓總。
"
"韓總。
"
"韓總。
"
……
每路過一桌客人,那些人都會主動的站起身對韓三千打招呼,希望以這種方式來讓韓三千面熟自己。
換做其他事情,韓三千肯定不會搭理這些人,因為對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而言,完全沒有必要。
但今天是韓念的百日宴,所以韓三千以笑臉回應了每個人。
南宮博陵特意在自己旁邊給韓三千留了一個位置。
看到韓三千來之後,對韓三千招了招手。
韓三千走了過去,坐在南宮博陵身邊,雖然他在翌老面前裝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可實際上他内心的好奇程度已經非常高,隻是不想在翌老面前輸了氣勢,所以才會表現出不關心的模樣。
"三千,你要幫那個人找女兒,這件事情,南宮家族可以辦到。
"南宮博陵對韓三千說道,這句話他說得非常巧妙,沒有說自己能辦到,而是南宮家族,很顯然,他把自己和南宮家族分得很清楚,而這也算是變相的提醒韓三千,隻要他願意,他就能夠成為南宮家族的家主。
"這件事情的确需要南宮家族幫忙,也隻有南宮家族才能夠做到,不過家主這件事情,我還沒有考慮清楚。
"韓三千說道。
南宮博陵淡淡一笑,說道:"這麼大的事情,的确需要慢慢考慮,我不着急,等你什麼時候想好了再通知我也不遲。
"
坐在南宮博陵一旁的南宮晏心裡五味雜成。
想當初他們三兄弟為了争奪家主之位,明争暗鬥多年,可是到頭來家主之位卻要落在一個外人手裡,而且這個外人竟然還看不上這個家主之位,還需要考慮。
這種落差感對于南宮晏來說非常難以接受。
但是他現在已經想明白了,南宮風和南宮隼都死在韓三千手裡,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和韓三千較勁,而且南宮博陵那番話讓他醒悟之後,他也沒心思和韓三千争高下。
等到韓三千去了天啟之後,南宮家族依舊會被他管理,隻是家主頭銜不在他身上而已,這一點在南宮晏看來無關緊要,畢竟實權在手,還要那虛名作甚。
"你知道天啟是個什麼地方嗎?
"韓三千忍不住低聲對南宮博陵問道。
面對這個問題,南宮博陵隻能搖頭,因為天啟太過神秘,南宮博陵曾經花了非常大的本錢和資源想要了解天啟,最終也是一無所獲。
"不知道,南宮家族雖然在世俗中勢大力大。
但是天啟所在的位置,已經超乎世俗,這不是南宮家族能夠掌控的信息。
"南宮博陵說道。
雖然早就猜到了這個答案,但南宮博陵說出口之後,韓三千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對他來說。
未知的天啟,就像是一個漆黑而沒有盡頭的道路,每走出一步會發生什麼他一概不知,而這種未知充滿的不确定性和危險,是韓三千非常排斥的。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韓三千就習慣于掌控自己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情,他會以掌控的信息來判斷事情會給他帶來的好處或是壞處,如果有危險,韓三千就會提前未雨綢缪。
而如今,韓三千有了老婆孩子,他對這方面更加重視,畢竟肩上的責任更重,他的命已經不是自己一個人的,而且還關乎着蘇迎夏和韓念的人生,他更加不能讓自己有事。
某個瞬間,韓三千腦海裡甚至産生了不去天啟的念頭,不管那裡究竟隐藏着什麼秘密,能有蘇迎夏和韓念重要嗎?
可是内心的好奇,卻又不斷的驅使着韓三千對天啟的向往,所以這時候韓三千的内心是非常糾結的,這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面對如此糾結的選擇。
宴會臨近尾聲,韓三千為了感謝到場賓客,到每一桌敬酒,這讓那些人感受到了一種榮譽感,而且每個人都趁此機會向韓三千做了自我介紹。
對于那些人名。
韓三千一個也沒有記住,也沒有必要去記,反正這些人對他來說都隻是小人物而已。
宴會結束,賓客離場。
每個離開碧峰莊園的人都能夠在門口看到下跪的劉藝,這讓他們充滿了不解。
紛紛猜測這家夥莫不是得罪了韓三千,所以才一副負荊請罪的樣子。
但凡和劉藝熟悉的人,在這一刻都裝作自己不認識他,免得被殃及魚池。
而劉藝,跪在地上,埋着頭,内心非常痛苦,他已經在心裡無數次後悔對母親的過度縱容,甚至希望時光可以倒流,讓他有機會阻止這件事情發生。
可是這種荒謬的想法,隻能在腦子裡想想而已。
當韓三千一家人走出碧峰莊園的時候,劉藝跪在地上,以膝蓋走路到韓三千面前。
韓三千不解的看着劉藝,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
"韓總。
我媽有眼不識泰山,不認識你,還請你能原諒她。
"劉藝說道。
聽了這番話,韓三千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之前在醫院裡那個不講理的老太太。
看來就是他母親,這是來替母親賠罪了。
"你走吧。
"韓三千淡淡的說道,這件事情他并沒有放在心上,雖然老太太的确有些蠻橫,而且還推了一把蘇迎夏。
不過她已經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沒幾年好時光可過,韓三千又怎麼會跟她計較呢。
"韓總,這是我的錯,如果你要怪的話。
就請怪我吧。
"劉藝說完之後,直磕頭,砰砰作響。
"我沒有怪她,不過我勸你讓她的脾氣收斂點,雖然她年紀大。
但這不是她能夠不講道理的資本。
"韓三千說道。
"請韓總放心,我一定會告誡她。
"劉藝說道。
"行了,快走吧。
"說完,韓三千從劉藝身邊擦身而過。
劉藝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但是他知道,經過這件事情之後,他再想要讨好韓三千,被韓三千看重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遠遠的,韓三千看到一個非常面熟的人,而這個人,他可是很長時間沒有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