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韓三千嘴裡輕吐出這兩個字,漠然冷淡,就像是上位者對蝼蟻說話的态度。
僅僅是兩個字,這熟悉的聲音,讓秦林渾身一顫。
他……
當秦林轉過頭,看到鴨舌帽下的那張熟悉臉龐時,要不是有旁人在,秦林幾乎要跪下了!
他怎麼會突然回到燕京!
很多人都無法分辨韓三千和韓君,但是秦林卻清楚這兩人的特性,而且韓君如今還在秦城關押。
他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
"韓……韓先生。
"秦林口幹舌燥,對于剛才的狂妄态度後悔不已,微微鞠躬的對韓三千喊道。
"現在要見你,這麼難嗎?
"韓三千淡淡的問道。
"不不不不。
"秦林慌亂中連連擺手,說道:"韓先生請,請跟我來。
"
幾個保镖看到秦林驟變的态度,瞠目結舌。
這家夥是誰,竟然能夠讓豐千集團的董事長這麼畏懼!
目瞪口呆的看着秦林把韓三千帶進公司,而且還是韓三千在前,秦林在後。
"這……他是誰。
咱們董事長竟然這麼恭敬。
"
"卧槽,我們不會得罪了什麼大人物吧。
"
"媽的,這下可是真完蛋了,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
"
幾個保安冷汗直流,神情慌張,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年輕人竟然會這麼厲害。
秦林辦公室。
秦林如履薄冰的站在韓三千身後,别人不知道韓三千的厲害,但是他卻非常清楚。
這個不被韓家看重的人,還沒有成年就已經在燕京布下了自己的勢力暗棋,就連他,被外人稱作而立之年最優秀的人,也不過是韓三千手裡的一顆棋子而已。
"韓先生。
你什麼時候……"
砰!
話還沒說話,韓三千轉身一腳踹在秦林身上,秦林連退幾步,跪倒在地。
"韓先生,對不起,對不起。
"秦林慌張的磕着頭說道。
"幾年不見,你似乎忘了自己是誰。
"韓三千淡淡的說道。
"韓先生,我知道,我隻是你的一條狗,我絕不敢忘記,絕不敢啊。
"秦林滿臉惶恐的說道,見識過渾身浴皿的韓三千,那副形象在秦林眼裡,就如同惡魔一般。
他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要殺他,絕不會有二話。
五年前,燕京某個世家慘遭滅門,至今還沒有結案,那位造就滿門皿案的人,此刻可就站在他眼前!
韓三千轉身,透過辦公室的落地窗,看着豐千大廈下如蝼蟻般的人群,說道:"希望你記住,這一切是我給你的,不管你羽翼有多豐滿。
我要拿回來,憑你是阻止不了的。
"
驚慌的秦林連忙點着頭,顧不上身體傳來的疼痛,說道:"韓先生,我一定會時刻銘記自己的地位,絕不敢忘記你的恩惠。
"
"聽說韓成快要死了?
"韓三千問道。
"韓成入院之後,情況很不樂觀,現在應該是用錢死命砸,所以才能保住一口氣。
"秦林說道。
"我回來了,他也就差不多該死了。
"韓三千淡淡的說道。
秦林聽到這話。
眼皮直跳!
雖然韓家放棄了韓三千,但是他要出手殺了自己的父親嗎?
如此心狠手辣的人,簡直就是魔鬼啊。
"韓先生,你有什麼需要,可以盡管開口。
"秦林說道。
"以你現在的能耐,還不足以和韓家為敵,繼續悶生發财吧,等我需要你的那天,自然會來找你。
當然,也有可能我下次來找你的時候,是要你的性命。
"韓三千說道。
秦林渾身一激靈,吓得趴在地上,這位人前光鮮亮麗的豐千董事長,如同一條狗趴在地上,搖尾乞憐。
離開豐千公司,在公司門口,剛才那幾個對韓三千不敬的保安,連連對韓三千說着對不起,就差跪下來給韓三千道歉了。
"韓先生,剛才是我們有眼無珠。
對不起,希望你别跟我們計較。
"
"韓先生,我們錯了,希望你别讓秦董開除我們。
"
"别怕,我沒打算跟你們計較。
不過下一次,就不會這麼好運了。
"
幾個保安連聲道謝,目送着韓三千走遠,這才松了口氣。
韓家大院。
在燕京這種地方,講究排場可就不是什麼豪華别墅。
而是深巷胡同裡的四合院。
四進四出,寸土寸金。
有獨立花園,一方魚池,院子中甚至還有這一株百年海南黃花梨。
南宮千秋坐落在樹下的搖椅上,炎君就站在不遠處的地方。
"這個不成材的東西,讓他回到燕京,就迫不及待去花天酒地了吧?
"南宮千秋冷聲說道。
這種事情,通常是韓君才會去做的,但是南宮千秋隻會認為他去擴大自己的交友圈子,結識更多的朋友,讓韓家有更好的發展。
而韓三千,沒有回家,不管去了哪,老太太都隻會認為他在胡來。
"我讓他明天回家。
"炎君說道。
南宮千秋聽到這話,一臉不滿。
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麼,炎君在韓家地位超凡,雖然表面是韓家的保镖,不過他的存在,就連南宮千秋也不敢随便指責。
南宮千秋清楚,韓家之所以能有今天,炎君在背後出了很多力,以前還是韓三千爺爺掌舵韓家的時候,炎君可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就連他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也是說了務必想辦法讓炎君繼續留在韓家。
看着黃花梨樹上的一道道刀刻印記,南宮千秋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這是韓君每一年長高之後,都會有她親自比劃着刻下來的,這也是韓君成長史的一部分,不過韓三千是沒有資格在這顆樹上留下記号的。
快了,奶奶很快就會讓你重獲自由,答應你的事情,奶奶怎麼會食言呢?
當天晚上深夜,韓三千悄無聲息的回到韓家大院。
炎君雖然有所察覺,但是已經睡下的他,并沒有起床,僅僅是歎了口氣。
韓三千和韓君的差距,從各個方面都有體現。
韓君的房間在老太太附近,有着很好的采光,但是韓三千的房間,卻是整個四合院最角落的地方,以前是雜物房,常年無光。
而且陰暗潮濕。
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韓三千發現灰塵都快有一指厚了,這說明他離開之後,從來沒有人進過他的房間,更是沒有下人會幫他打掃。
"就連養狗的籠子。
每個禮拜都會打掃一次,我這裡就這麼不值得你放在眼裡嗎?
"韓三千咬着牙冷聲說道。
手抓在櫃角,竟然直接捏得粉碎!
看着和離開時一模一樣的場景,韓三千走到南牆牆邊,一道清晰可見的劃痕在牆壁上,這是他十二歲那年的身高,也是從那時候起,韓三千認清了自己在韓家的地位,明白了隻有依靠自己才能好好活下去的道理。
"那一年,你好矮,難怪被人看不起。
"韓三千撫摸着牆壁劃痕,流露出淡淡苦笑。
蹲坐在地,靠在牆壁上,韓三千仿佛回到了小時候。
那時候的南宮千秋,吃飯不讓他上桌。
那時候被韓君欺負了。
南宮千秋會對他一陣打罵指責,從不過問誰對誰錯。
那時候就連韓家下人,也會在背地裡嘲笑他。
太多屈辱和不公發生在這個四合院裡。
而現在,你們竟然還想讓我去替韓君坐牢嗎?
南宮千秋,若是你真做出這種事情。
那就别怪我韓三千不念皿緣之情。
韓家,有我韓三千的地方,才是韓家!
第二天,韓三千在黃花梨樹下看到了高高在上的南宮千秋。
"還有沒有點規矩,看到我,不知道叫奶奶嗎?
"南宮千秋厲聲對韓三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