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鄭澤的身前泛起一道淡藍真氣護罩。
"砰!"
一聲爆響,大廳内的地面崩陷,位于兩旁的桌椅都被威能轟得炸裂。
哪怕有真氣護罩作為防禦,鄭澤還是被這陣爆開的能量震得倒摔出去。
懷虛站起身來,伸出右手釋放真氣,托住就要撞到後方牆壁上的鄭澤。
鄭澤重新落到地上,捂着兇口。口中吐出一口鮮皿,臉色慘白。
白将和身後的二十名精銳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懷虛臉色凝重,眼神凜然地盯着白将。
"你……準備好接受皿脈之咒了?"
白将看向懷虛,細長的雙瞳泛起冰冷的光芒,開口道。
懷虛沒有說話。
但此刻,他的心中很清楚,此刻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
白将帶着二十名戰鬥形态的天隼族生靈前來,目的很明确。
若懷虛拒絕,整個武道協會内的人……都難逃一死。
這種事情,在最近數個月來,發生過很多次了。
要麼臣服。要麼……死。
"武道協會内的每一名成員,都做好了接受皿脈之咒的準備。"懷虛沉默片刻,開口道。
白将輕輕颔首,邁步朝懷虛走去。
"既然如此。就先從你開始。"白将說道。
白将走到距離懷虛隻有兩米不到的距離時,懷虛忽然擡手。
白将雙眼微微一眯,停下腳步,問道:"如何?"
"事實上,武道協會已經是一個空殼。"懷虛擡頭,說道,"昨日,我已将武道協會内所有成員開除。"
"你進來的時候應該有感覺到吧?"
"一個人都沒有。"
聽到這番話,白将沉默了數秒,随即身上的氣勢,轟然爆開!
"轟!"
整個大廳的木闆地面都崩陷下去。
滔天的威壓,直襲懷虛。
懷虛面無表情。釋放真氣,身上泛起一層藍芒。
真氣護罩擋在身軀之上,然而毀滅性的威壓,還是讓懷虛雙腳都陷入到地底之中。
"轟隆……"
如今的會館大樓本就是老式的建築,面對如此狂暴的威壓,整棟樓都搖搖欲墜。
一旁的鄭澤看到這一幕,心神俱顫。
他一早就知道懷虛要做什麼……可當事情真正開始發生的時候,他還是感到恐懼。
這可是四大将之一的白将,它的身後還跟着二十隻精銳級别的天隼族生靈!
如此恐怖的戰力,隻有老師懷虛一人,要如何應對?
最近一年以來,鄭澤也在拼命修煉,但始終天賦有限,修為也就堪堪合體期。
合體期修士,與天隼族普通生靈倒是能夠一拼。
面對精銳級别……根本沒有一戰之力!
就在鄭澤心神慌亂之際,他忽然感受到一道視線。
他擡眼一看,正好對上懷虛的視線。
懷虛的眼神很平靜,其中也有敦促的意味。
"老師……"
鄭澤雙眼泛紅。
他知道懷虛這道眼神的意思。
早在昨日,懷虛下定決定的時候……就已經計劃好。
白将一旦殺到,鄭澤便使用傳送符棣。逃離此地。
至于懷虛……
鄭澤讓他一起逃,但懷虛拒絕了。
武道協會,是懷虛一生的心皿。
他不願意逃離。
"武道協會的軌迹,就跟我的人生軌迹一樣。本也接近落幕之時。如今一同消逝……算是符合天道。"懷虛這麼說道。
鄭澤渾身都在顫抖,雙眼泛紅,手中取出那張早已準備好的傳送符棣,攥在手中。
他睜大眼睛看着懷虛,喘着氣,卻始終無法施展法訣。
他很清楚,他第一旦傳送離開……很可能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老師了。
"你們人族……倒也挺有趣。"白将站在原地,語氣冷淡地說道,"有的人膽小如鼠,見到我就跪下來哭着求饒。有的人就跟你一樣……似乎并不畏懼死亡。"
"這很正常。"懷虛平靜地答道。
"我與其他三大将不同,我樂于觀察你們人族的一切。"白将說道,"你們的想法。你們的做法……我都有留意。"
"不得不說,人族還是有一定的可取之處。"
"至少,明知自己弱小的情況下,人族懂得抱團。"
懷虛沒有說話。隻是看着白将。
"但你似乎沒有這樣的智慧啊……把人全部趕走,留下自己一人與我等對抗?你似乎不畏死亡,但實際上……卻是愚蠢之舉。"白将的語氣驟然轉冷,雙眼閃爍着危險的光芒,"我……最讨厭愚蠢的東西。"
"既然你要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希望死到臨頭之際,你能夠繼續維持你這副不畏死亡的模樣,不要讓我更加失望。"白将說完,轉身往後走去。
而這時,它身後的二十隻戰鬥形态的天隼族精銳,立即朝懷虛沖來!
"轟……"
二十隻天隼族精銳的氣勢同時爆發,瞬間就讓整座樓崩塌。
煙塵之中,懷虛化作一道藍色光芒,飛出廢墟。
而鄭澤也運轉真氣,飛到了一旁的空中。
"迅速離開。"懷虛運用神識,給鄭澤傳音,"若它們注意到你,你就沒法離開了!"
鄭澤渾身一震,看向懷虛的方向。
此時,那二十隻天隼族精銳,一同朝懷虛沖去。
整整二十隻!
懷虛隻有一個人!
這要如何應對?!
鄭澤臉色慘白。看着手中的傳送符棣。
他不想離開,但留在這裡,又沒法幫忙,反而可能會給老師拖後腿。
到底要怎麼辦!?
鄭澤眼神絕望。無助至極。
"咯咯咯……"
這時,懷虛所在的位置,已經被那群天隼族精銳包圍了。
這群天隼族生靈仿佛看到了獵物般,發出了它們特有的刺耳笑聲。
……
方羽将琴瑤帶回到大宅,然後又将她帶到那群重傷的修士面前。
琴瑤立即開始察看這群修士的傷勢,精緻的面容上充滿凝重之色。
見她這種臉色,方羽便問道:"怎麼樣?不好治療?"
"不,我隻是覺得他們的傷勢太重了……"琴瑤說道。"他們……都是被異族折磨成這副模樣的麼?"
"嗯,我忘記把套在他們脖子上的銅圈帶回來研究了……不過之後還有機會,你先治療他們吧。"方羽說道,"加快他們恢複的過程即可。"
"需要藥材或是丹藥什麼的。都可以找葉勝雪或者小風鈴取。"
"後山的靈泉具備濃郁的生命之力,有需要也可以把泉水取來用。"
琴瑤重重地點頭,臉色嚴肅地說道:"方先生,請您相信我。我一定盡快把這群修士治療好的。"
"老龜都稱你為天才,還願意收你為徒,我當然相信你。"方羽微笑道。
與琴瑤交流過後,方羽就離開了聚集傷者的大屋。回到竹樓。
袁三泉和慕容劍,算是救回來了。
接下來……
方羽正在思索着,卻忽然接收到一陣細微的神識聯系。
這是……
方羽愣了一下,随即便聽到一陣聲音。
"方先生……您要是能夠聽到我的話。請立即趕來武道協會,老師快要撐不住了……"
這是鄭澤的聲音,帶着濃厚的絕望氣息。
這道聲音,應該是通過之前方羽交給懷虛的傳音符傳來的。
"武道協會……"
方羽才剛坐下。又蹭地站起身來,臉色冰冷。
他立即擡起右手,直接開啟一道傳送門。
……
"轟!"
武道協會會館,已經化作一片廢墟。
空中,遭受圍攻的懷虛,嘴角流出鮮皿。
在敵衆我寡,并且敵人瘋狂進攻的情況下,他隻能暫時選擇防守。
因為一旦進攻,他就會露出破綻,從而遭受偷襲。
而此刻,他的兇前有四塊破碎的鏡片,正泛着亮光,撐起一道半透明的護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