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再次離開
六月初七,十點左右,溫涼拎着行李箱到達江城國際機場。
唐詩詩來送她。
十一點半的飛機,需中轉兩次,花費二十多個小時,才能到達費城。
唐詩詩陪着溫涼去辦理值機和行李托運,一起過了安檢,到候機區等待。
十一點左右,乘客們在登機口排起了隊,準備檢票登機。
溫涼這一走,少說幾個月才能見,唐詩詩不免紅了眼眶,抱着溫涼說,“到了那邊,一定要多給我打電話,要是……要是在那邊過的不好,就回來。”
“嗯。”
聽着唐詩詩囑咐的話語,溫涼鼻子一酸,“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
兩人關系走到現在,在溫涼最艱難的日子裡,唐詩詩一直支持她鼓勵她,溫涼是個含蓄的人,她從未在言語上表達過對唐詩詩的愛意,但心裡一直把她當最要好最要好的朋友。
現在要分開,溫涼心裡也非常不舍。
唐詩詩一瞬間笑了起來,“要是沒有我媽,我肯定跟你一起走了,但是我媽還在這兒。”
她媽就她一個依靠了,她不能離開。
“照顧好阿姨,我會經常給你打電話的。要是你爸再讓你相親,你一定要跟我說,我給你把關。”
“就你?我不相信你的眼光。”唐詩詩意味深長瞥了她一眼。
“也是。”溫涼不好意思地笑笑。
連她自己都是泥菩薩,被傅铮騙了兩次,哪能給唐詩詩把關呢?
登機口開了。
溫涼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我走了?”
“走吧。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嗯,我記得。”
在唐詩詩的注視之下,溫涼走上了通往飛機的廊橋。
候機廳的立柱後,傅铮靜靜凝視着溫涼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廊橋裡。
他多想光明正大的走到她身邊,抱她一下,親手送她上飛機。
可是他不能。
看唐詩詩轉過身,傅铮立刻側身一閃,避回立柱後。
唐詩詩揉了揉眼睛。
剛才她好像看到了傅铮?
再看過去人又沒了。
應該是她眼花了吧?
等唐詩詩走後,傅铮才離開候機廳,楊特助的電話傳來,“傅董,老夫人跟凡凡的簽證和機票都準備好了。”
“嗯,過兩天就送她們離開吧。”
“是。”
二十四個小時後,飛機降落,溫涼抵達費城國際機場D航站樓,彼時費城是晚上十一點左右。
機場大廳有些空曠,放眼望去,大多都是立體的白人面孔。
第一時間,溫涼打開手機,裡面便有未接電話和留言進來。
霍東城先前跟朋友打了招呼,希望朋友幫忙照看一下溫涼,朋友欣然答應。
霍東城的那位朋友叫陳靖遠,是陳川的堂兄,也是費城新一任華人協會會長。
當年陳靖遠和霍東城一起來費城留學,随後順理成章的留在此處,去年霍東城回國,陳靖遠卻沒有,憑借家裡的支持和自己頭腦在這邊開了家公司,混的風生水起。
兩人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關系,既然是霍東城拜托,陳靖遠沒有拒絕的道理,就加了溫涼的微信。
加微信後問了名字跟航班信息,陳靖遠才發現,這不就是以前來賓大交換的溫涼小學妹嗎?
溫涼跟陳靖遠在微信上聊了兩句,意外發現陳靖遠竟然認識她。
想想也不奇怪,霍東城在費城的時候認識她,陳靖遠作為霍東城的朋友,認識她也不奇怪。
陳靖遠說,他們是在一場華人聚會上認識的,并不熟,霍東城跟溫涼更熟悉一些。
既然要照顧的是老相識,陳靖遠更熱情了,并沒有那種被麻煩的感覺。
他提前半個小時左右來到機場,并給溫涼留言:“下飛機給我打電話。”
溫涼看到這條消息後,先按照指示牌去取了行李,随後撥通陳靖遠的電話。
溫涼報了自己的位置,陳靖遠讓她在原地站着别動,他來找她。
溫涼握着行李箱的拉杆,左右環視。
周圍非常空曠,許多人取完行李陸續離開,不遠處的肯德基在營業,裡面也沒什麼人。
約莫十分鐘後,打左邊來了一個青年男子,一身黑色風衣,身材高挑,停在離溫涼幾步遠的距離,“溫涼?”
“陳哥?”
确認了身份,陳靖遠主動上前,打量溫涼幾眼,接過溫涼手裡的拉杆箱,“我來幫你吧,咱們走這邊,近一點。”
“好,謝謝陳哥,這麼晚真是麻煩你了。”
溫涼看了眼陳靖遠,發現他左耳帶着一顆耳釘,襯衫的第一顆扣子沒扣,隐隐透出一點紋身的痕迹。
陳靖遠笑起來,富有感染力,“說什麼客氣不客氣的,都是中國人,在這邊就是一家人,以後有什麼事,盡管給我打電話。”
哪怕很多國人來這邊定居,但見到同族人難免親切,所以才會自發形成華人協會,互幫互助。
“好,那我也不跟陳哥客氣了,等過幾天租房的時候還得需要陳哥幫忙。”
溫涼初來乍到,不清楚這邊的物價,也擔心有人看她是個外國人,女孩子,就騙她。
“行,到時候你給我打電話。對了,你來這邊是繼續讀書還是工作?”陳靖遠閑聊地問。
“工作。”
“什麼工作?”
“攝影師。”
“噢,”陳靖遠一拍腦門,說,“我忘了,東城跟我說過你是她的學生。他一朋友就在這邊開了家攝影工作室,你知道嗎?”
“東城哥跟我說過。”
“我覺得你可以去那邊試試,在城西大學區,顧客年輕人居多,溝通暢快,還有不少來這邊留學的華人。”
“行,我會過去試試的。”
兩人邊聊邊到了車上,溫涼主動說,“我訂的酒店是TheRittenhouse,麥凱特大街1800号。”
“我知道那裡,就在市中心。”
陳靖遠發動車子,朝着市中心而去。
在車上,溫涼給唐詩詩發了條消息,報了平安。
車子駛進市區,陳靖遠便熱情地跟溫涼介紹,“……這幾年費城變了不少,那裡你還記得吧,原來在拆遷,現在是一家酒店……那個會所,我記得有一回國人聚會就在這邊,你還來參加了……”
“我記不太清了,那年回國前出了場車禍,很多事都忘了。”
溫涼車禍失憶的事,霍東城知道,所以她也沒瞞着陳靖遠。
陳靖遠聞言驚訝地看着她,“還有這事?”